《作家新视野》ll【散文天地】ll总第196期
本期制作:孟新龙
中国古代文人的济世情怀
文/惠军明(陕西)
中国古代文人是中国历史上一类特殊的群体,他们以文字为媒,吟诗作赋,歌咏大千世界,抒写真情实感。细细品读历代文人们的千古华章,随处可见流淌其中的济世情怀。“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自惭居处崇,未睹斯民康”……在中国文人看来,生命不是孤立的,既然传承了圣人之道,便应有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心忧天下,救国救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济世情怀应是文人与生俱来的品德和素养。中国文人们言出必行,心口合一,他们终身实践着他们的追求,为理想“虽九死而犹未悔”,犹如精卫填海般执着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什么中国文人的责任感如此强烈?为什么中国文人的济世情怀如此炽烈呢?这值得我们深思。
其一是因为中华民族的深重苦难,激发了文人们的济世情怀。中国历史动荡不堪,战乱频发,生灵涂炭,老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文人们目睹了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他们感同身受,痛入骨髓,于是渴盼改变,渴盼和平。文人们饱读诗书,胸藏万卷,满腹经纶,他们希望以自己的智慧之力驱除黑暗与野蛮,匡扶社稷江山,重整朗朗乾坤。社会的不堪,催生了文人们的正义感;朴素的变革意识,让文人们的济世情怀潜滋暗长。
其二是因为儒家思想文化的熏陶,培养了文人们的济世情怀。追根溯源,儒家思想乃是中国文化的正统思想,中国历代文人们深受其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儒家的圣人孔子,亚圣孟子,都具有浓烈的济世情怀。孔子曾经周游列国,孟子曾游说诸王,他们都希望能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虽然屡次受挫碰壁,却从未后悔放弃。历代的后生学子们以圣人为师,读圣贤书,谈圣贤道,岂无圣贤之志哉?他们读书伊始,便效法圣人,树立了拯救苍生的宏大志向,将个人的荣辱与天下的兴衰紧密结合。强烈的道义感、炽烈的家国意识,将文人们紧紧地包裹。浪漫主义情怀和强烈的功名意识催促着他们成长,召唤他们披荆斩棘,乘风破浪,奋勇向前。
其三是杰出人物的言传身教,强化了文人们的济世情怀。中华文化一直在坚韧不拔地前进,期间既有强大,也有衰弱;既有盛世,也有坎坷。但不论世情如何,正直的文人们从来都没有放弃希望,放弃忧患。一代又一代的仁人志士,为后世做出了表率。例如屈原虽遭谗言被罢官,依然为国家奔走呼号;诸葛亮虽年已老迈,依然为汉室江山鞠躬尽瘁;韩愈虽被贬潮州,依然记挂朝堂;杜甫茅屋虽被风吹散,依然挂念天下寒士;陆游虽年老多病,依然想着收复失地。历代文人先贤,他们的言行举止、文字篇章无不溢满爱国热情,蕴满责任担当。杰出人物的家国意识、济世情怀,率先垂范,深深影响了其他文人们。
经过一代又一代优秀文人们的努力,济世情怀已经渗入、扎根于中华民族的血脉之中,成为民族文化基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华民族能历经磨难而浴火重生,中华文明能绵延数千载而生生不息,文人们崇高的济世情怀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故乡的井
文/惠军明
儿时生活的乡村贫穷落后,没有自来水,村民饮食的水都来自于井水。也许因为打井是极其艰难的工作,也许打井要花费不少的钱财,村民家有井的并不多。我们家居住在村南一带,居住的十来户人家只有一眼井。有井的拉准爷家与我们家只隔一户,宅院庞大,与众不同。听人说,拉准爷的父亲曾经做过杨虎城将军的保镖,鞍前马后,出生入死,才挣下了这份家业。拉准爷家的井比别家的宽大,而且有石砌的防护栏,其水质也格外清冽。
因为拉准爷家有一眼好井,所以每天院落里挑水的人络绎不绝。主人家脾气好,生性豁达,大门常常敞开,任人往来。我们孩童常常跟随大人们去拉准爷家,看他们打水挑水。趴在井栏往下望,见井壁光滑,色泽幽暗,井水无波,深不见底。井边随意放置着粗大的井绳,井绳一头缀着铁钩。大人们拿起井绳,挂上铁桶,两手拽着绳子一端,小心翼翼往井下放。当水桶与井水接触后,大人们猛然甩动井绳,让水桶倾侧,井水便自然灌进桶里。当井水灌满水桶后,井边的打水人则会全身用力,双手轮换拽拉井绳,将水桶从井底拔到地面。力气大的,三下五除二,一桶水很快便跃出井栏;力气小的,可就费劲搞笑了!那些身体羸弱的打水人,他们龇牙咧嘴地拔动井绳,水桶与井壁磕磕碰碰,水花四溅。当水桶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冲出井栏,一桶水只剩下多半桶了!我们孩童常常聚集在井边,看大人们各式各样的打水动作,如同看戏一般。我们在井边时而嘻嘻哈哈指指点点,时而齐声叫好鼓起掌声,时而加油呐喊助威,好不快活热闹!大人们对我们的起哄一笑置之,最多不过笑骂几句。
最令我们孩童佩服的是瞎眼奶奶,她打水是与众不同的。瞎眼奶奶是拉准爷的妻子,也是那眼井的女主人。拉准爷小时候不学无术,一无所长,加上长相丑陋,成年后说不上媳妇,最后只得娶了一个瞎子为妻。老两口相依为命,也无子嗣,过得甚是可怜!瞎眼奶奶虽然看不见,但挺能干,做饭、缝衣、操持家务,样样不落人后。她每天都会到井边打水提水,我们孩童都亲眼目睹过这一过程。瞎眼奶奶摸索着提起水桶,一步一步挪到井边。她四处乱摸终于找到到井绳,套上水桶,然后试探摸索到井栏。她什么也看不见,一切都靠经验和感觉。她抖抖索索放下井绳,水桶晃晃悠悠下坠,可能感觉沉重了她就往上拽井绳。她身材矮小,脸色苍白,气力一般,我们孩童常常怀疑一不小心她会跌落井里。瞎眼奶奶不喜欢谁帮她,总是聚精会神用尽全力拽动井绳,但因为她气力不够,水桶晃悠得很厉害,情状惨不忍睹。她第一次打水常常会失败,但她不放弃,一次次继续尝试努力。折腾了许久,终于一桶水被她成功提到手中,她终于露出了微笑。看着她打水,我们这些爱起哄孩童都一脸沉重,心里酸酸的。
故乡除了供人饮水的村井,广阔的田野里还有很多眼水井。这些井存在于田间地头,其作用是为汲水灌溉庄稼。一到青苗拔节,大小的水泵马达会隆隆作响,井水被抽出,顺着沟渠,“哗哗”流向干涸的田地。井开凿于田野,井水滋养着田里的庄稼,井和田野相伴相依,相辅相成。
但不是每眼井都会物尽其用。有时因为雨水充足,有时因为改换农作物,有时因为设备老化,很多眼井被废弃了。那些废弃的井没有及时填埋,散布在田野的角角落落,如同沼泽陷阱一般,危险系数很高。我儿时的一个伙伴的生命就是被一眼废井吞噬的。听说那一年他去田野放羊,结果羊丢了一只,他怕回家父亲责骂,哭喊着在田野里到处寻找。当时天黑,光线暗淡,他不慎掉进井里淹死了。后来伙伴的家人发疯般寻找,终于在一眼荒井里找到了他的尸体。因为这个悲惨的故事,很长时间井成为人们心中的洪水猛兽,成为人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父母借此常常告诫我们:千万不要到田野里乱跑,不要到草木茂密的地方去,小心掉到荒井里。
随着时间流逝,随着年龄增长,父母的告诫渐渐被淡忘了。我们这些乡下孩子依旧在田野里尽情撒欢,当然从此也没有荒井淹死孩子的事再发生。我也和其他孩童一样,扑蝴蝶、逮蜻蜓、追野鸟、抓游鱼、钓青蛙,玩得不亦乐乎!我和伙伴们在田野玩耍,有时也会与一些荒井不期而遇。那些废弃的井被被草木掩映着,如同黑洞一般,诡异神秘。壮起胆子拨开荒草,站在井沿往下观望,见废井里落满了枯枝败叶。井里也并不寂寞,“哗哗”水响,有动物在水里活动着。我们仔细辨认,荒井里有青蛙,有癞蛤蟆,有鱼儿,有昆虫,偶尔还有恐怖的蛇。它们在狭窄闭塞的井里生长着,孤独不见天日。见到这些动物,我们玩心大起,再不管父母的告诫。我们有时甩下钓竿,钓鱼,钓青蛙;有时拿着木棍,故意吓唬井里的动物;有时拿起砖头石块,砸那条令人厌恶的蛇;有时恶作剧,往井里撒尿。在我们眼里,荒井不再是恐怖的代名词,而是又一处游乐场。
故乡的井,曾经维系着故乡人的生命,滋润着故乡人的心田,见证着故乡的人情冷暖,演绎着故乡人的悲欢离合;故乡的井也记录着我们童年时代的欢乐,引发过我们的恐怖感觉,牵动过我们的情感。随着时代变迁,如今故乡的井早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在井边发生过的人和事,却令人永远难以忘怀啊!
作者介绍:惠军明,西北工业大学附属中学语文高级教师,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硕士,自由撰稿人。生性耿直,不善交际,因此尝尽人情冷暖酸甜苦辣。热爱文学,钟爱文字,尤爱唐诗,一身酸气。教学之余喜欢舞文弄墨信笔涂鸦,抒自我之灵性,成一家之美文。播种于春野,收获于金秋,十多年磨砺,略有小成。十多年来在《西安晚报》《美文》《当代教育》《四川文学》《教师报》等各级各类报刊发表文章1000多篇,安然行进在探索的路上。
黑色星期二
——寄给天堂里的妈妈
文/姚洪双(四川)
妈妈离开我们距今已经三个月了。在妈妈百日之际,我们带着香蜡、纸钱,专程来到了莲花公墓,祭拜她老人家,愿妈妈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全家生根发芽,开枝散叶,棸宝纳财,幸福安康,成为姚家标杆。
在妈妈的墓前,看见墓碑上妈妈慈祥的笑容,悲伤的心情,让我们难以释怀……
公元2019年9月10日(农历八月十二日)那一天,蓝色天空来不及向天边的夕阳告别,一块黑色的幕布,瞬间将这白天笼罩成漆黑的旷野,让人窒息、压抑。
刚吃过午餐的我,一边从食堂往办公室走,一边在头脑中构思一篇散文该如何开头之时,我手机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思路。一看时间,中午12点50,是在护理母亲的大哥打来的电话,心中顿生一种不祥之感:上班时间,大哥一般不会打扰我的,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果然,在电话里,大哥一声哭腔:“二弟,老妈走了!”顿时,我的大脑“轰”的一下失去了意识,腿一软就蹲在了地上。待我缓过神来,顾不上路上来往的行人,“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我边哭边往办公室跑。跑到办公室,见老总不在办公室,我急忙取下办公桌抽柜上的钥匙,边哭边向老总发微信请假,又一边往父母住地——三妹家中赶。在地铁上,我匆忙写下了十二个自然段的《写给母亲的诗》发在朋友圈中。在文中我写道:“记得在您重度昏迷26天之后,我们母子亲情的大厦,瞬间崩塌,世上那个最爱我的人走了,从此以后,再也没人喊我二娃,再也没人嘱我,寒衣多加……”当然,这篇长诗后来分别被《关东美文》杂志和《河南科技报》全文刊发,以告慰妈妈的在天之灵。
一下地铁,我一路跑步前行,心中的愿望,就是要见见妈妈。 30多分钟后,我来到了父母所居住在三妹家楼下的单元门外,一下就看见三妹夫蹲在那里,一边哭一边烧纸钱。心里“格登”一下,妈妈真的走了。
上楼梯时,我一步三梯,一进屋,我就像散失了骨架似的,“咕咚”一声,长跪在母亲的遗体旁,哭得肝肠寸断。
9月12日夜,我们四兄妹及亲朋好友,都为妈妈守灵。那一夜,我们不时为妈妈敬香,烧纸钱,也时时看着妈妈的遗像,仿佛妈妈就鲜活地站在我们的眼前。
13日,是中秋之日,也是妈妈遗体告别之日,当天早晨,天空中下着瓢泼的大雨,它好似在为我们哭泣,滴滴诉说着我们对妈妈的不舍。写到这里,我们要真诚地感谢妈妈的至亲好友、我们的同学、同事、战友们,在那么早、那么大的风、那么大的雨的情况下,冒风顶雨,坚持送我妈妈最后一程,再此,我们一并谢过!
在我们的印象中,妈妈一生勤俭,一向爱帮人助人,一生向善,原来她是在为我们子孙后代积德。据爸爸讲:妈妈在走之前,她还解了大手的,说明她老人家是为我们子孙后代,留下了一笔宝贵财富的。那天老爸、大哥、三妹、三妹夫都在家,午饭后,爸发觉妈妈解了大手,在给她收拾时,发现她身体有点不适,最后发觉她瞳孔已放大,妈妈无生命迹象了,那一刻,悲伤笼罩着整个家。2019年9月10日(农历八月十二),星期二,这一天本是教师节,可妈妈以教师的姿态,留给了我们要多读书、善积德、幸福长久的真理之后,打上了85岁这个结,安然地离开了我们。9月13日(农历八月十五)是您下葬的日子,也是月圆的日子,因为妈妈的定格,那一天,对于我们来说,月从此变得残缺。
送走妈妈。三妹一下班回到家,总感觉妈妈还在似的,屋里到处都是妈妈的影子,通常一整夜一整夜失眠。坚强的老爸也消瘦了许多,他有时一整天一整天,把自己关在小屋里。问他关着门在干啥,他说,他在为妈妈写回忆录。一个八十多岁高龄的老人,还坚持写回忆录,我们做儿女的,也应该拿起手中的笔,记下妈妈育我们成长、助我们励志、教我们为人的点点滴滴吧?
前不久,三妹告诉我说:“她经常失眠,时时想起妈妈。”我告诉她说:“妈妈是天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它发出的光,激励着我们好好生活!”
从悲伤中走岀来。好好生活,好好工作,也许,这才是妈妈最希望看到我们的。她是一个爱子如命的好妈妈,她在天堂定会保佑我们的。
母爱的伟大,让我们总在想起时,热泪盈眶。妈妈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一路前行。
作者简介:姚洪双,四川乐至人,中共党员,大专文化,政工师;四川省散文协会会员,中国互联网文学联盟特约作家,《家乡》杂志签约作家。从1983年10月在西藏拉萨服役时在《西藏公安报》发表处女作《我的第二故乡》至今,已先后在《西藏青年报》《拉萨晚报》《西藏日报》《人民武警报》《解放军报》等报刊发表散文、诗歌、评论等文章。
出版有《勿忘我》和《秋光里的风筝》散文诗集、《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爱》诗歌集、《时代足迹》长篇报告文学集、《生活潮》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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