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散文】杨焰光《寻味南京》

【作者简介】杨焰光(92年生人,家里老老少少几辈厨师,从小惯的嘴刁,长大点当了职业吃货,兼职学生。没事就出去走走四处吃东西。写的东西要么是吃,要么是吃,要么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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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自诩懂得吃食的人谁会不知道袁枚。谈到袁枚怎么能不去南京。

袁枚,百年清朝中特立独行的第一大饕客,一等一的美食家。辞官后居江宁府,收了曹家的一处园林,四十年间竟成了江南最负盛名的私家园林,有记此园胜友如云,尝尝有宾客至访,积年累月竟有十数万,以至于园中的门槛换了又换。如今这座园子虽随着时间去了,但是袁枚老先生和他在这园子里宴客之余留存的巨著却让这座园子死不了。这园子就是随园,这巨著便是随园食单。

袁枚有多爱吃?多会吃?翻翻随园食单,林林总总,326种南北菜肴饭点。如做大学问般研究吃食。到南京,在吃之前应当想想袁枚。

如今南京的第一味大约是鸭子。南京人为什么爱吃鸭子这件事我并不理解。鸭子肉燥很难做出好吃的滋味,常吃的做法无非一股脑的拿去炖汤。可是在南京不是这般,这的鸭子做活了。

先是提到南京吃货都会心心念念的鸭血粉丝汤,以老鸭堡最佳,汤白味鲜,鸭肠,肝,胗,血等等材料分门别类在碗里排开,粉丝透亮不粘连,配上一块锅巴便是极好的早餐。鸭血粉丝汤吃的是鸭子的原味,而南京大排档的烤鸭包则是对鸭子的全面提升。先说手艺,每个包子重45克,捏23次,年年月月分毫不差。再说馅料,烤鸭取鸭腿鸭脯肉连皮作馅配少许猪肉,入口就是慢慢的鸭子气。典型的南方工艺融合了地道的南京味道。而地道南京人最长吃的大约是烤鸭和盐水鸭。北京的烤鸭吃皮,南京的烤鸭吃肉。口感上不尽相同。南京的盐水鸭更是遍地开花,去樱花或者韩复兴,切一个鸭腿配一根鸭脖,便是一盘出色的凉碟。

南京美食聚集在秦淮河,尽管如今所谓的小吃城差强人意,但是秦淮八绝作为南京小吃的地道代表还是应该去探访一下的。先吃莲湖的赤豆小汤圆,再吃奇芳阁的素包,来不及一一品味的就再去尝尝蒋友记的牛肉煎饺。谈不上惊艳但肯定不会让你失望。说到南京的小吃,还有两个地方必然要去探探。一个是朝天宫附近的芳婆。一个是鸡鸣寺上的斋堂。芳婆大约六点钟开门,准时到的话恐怕要排在队尾。店面极小,经营的是地道的南京早点和各种小食。酒酿汤圆可以,五香蛋可以,赤豆粥可以,芳婆糕可以,板栗粽子也可以。能买到什么看的是缘分,但是吃起来都是不俗的味觉体验。早起去的话能买到一种用黑米包裹老油条配上咸菜的饭包,未必都会喜欢但我吃起来觉得有平凡的让人幸福的味道。另一处在鸡鸣寺里,请三支香登到山顶拜了四方,再向上走有一处原是斋堂的地方。原来大抵是只供僧侣信徒休息。后来一碗素面惹得吃客分分探访,加之游人休息无处,索性变成了一处对外的素菜馆子。吉祥如意面,汤头极鲜,佛家不吃荤腥,没有葱姜蒜的调味料,这样的汤头必是几个小时的大锅滚出来的素菜水乳交融的味道。面大碱色黄弹牙。配菜只有西蓝花胡萝卜笋和香菇,搭配起来却相得益彰有糯有脆有醇有冽。不过相比于味道,在这吃的更是情怀了。因为你会看到隔壁桌子上抄写心经的师傅,透过窗子更是能感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情致。

其实说来惭愧,本想着尽量探店,却吃了四顿大排档,三次鸡鸣汤包。因为古法糖芋苗难忘,鸡鸣汤包也难忘。北方人少食甜品,仅有的种类做法也多以米面为主,对甜点的做法更是不甚讲究。北方人也不做汤包,发面大馅才是北方包子的特点。

糖芋苗是南京地道的街边小吃。新鲜芋苗煮熟剥皮与桂花糖露加碱同煮。色泽红亮,汤汁甜润,芋苗软糯,桂花清甜。一碗糖芋苗要得或许不是味道而是温暖的人情。

鸡鸣汤包因为沾了鸡鸣的名字让人以为出自鸡鸣寺。其实店家就叫这个名字,主打的自然是菊叶汤包。汤包其实没什么特别,都是现点现包现蒸,也都是皮薄汁满肉嫩馅甜味鲜。或许怀念的就是要破包子皮汤汁流出来的那个感觉。

风景未必需要用脚步去探访。味道却一定需要用舌头去感受。

去一座城,最暖的是会一个人,最妙的是尝一种味。

味道是最难分享的东西,我可以写百千文字却终究不及一呷。虽还不到为了食物去一座城的境界,但总归去了一座城必要好好会会他的味道。


顾问:朱鹰 邹开歧

编辑:姚小红 洪与 杨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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