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书评】夏花《金锁记》

【阅读悦读丨书评】夏花《我的妈妈是精灵》

文/夏花

【作者简介】夏花,原名胡青,绵阳师范学院在校大学生,四川达州人。是一个爱热闹,也喜安静的人,向往一种无忧亦无惧的恬静生活。座右铭: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金锁”下的人生

“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年轻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曹七巧,一个因失落了爱而泯灭自我的人,她的故事让人领悟了悲怆的人生之谜。这个七月生的麻油店的曹大姑娘,曾有过青春的丰满,有过与肉店朝禄的打情骂俏,可高攀了簪缨望族姜家,人生之途就只剩下迷失怅惘了。她被哥嫂出卖,嫁给了残废的姜家二少爷,虽也生儿育女了,却只能空守着扶正了的“少奶奶”之位。七巧默默爱着小叔子季泽,可两人像捉迷藏似的,终近不得身。终于,丈夫去世了,婆婆去世了,她终于分到了用十多年青春换来的钱。可她过得并不幸福,只是戴着黄金的枷,用极大的恨意对待周围一切的人与事。“泼妇”、“疯子”一般的曹七巧,不顾一切地撕毁了身边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幸福的可能性,所做的一切好像只为了给世界留下一个凄然的背影。她完全把自己套进黄金的枷锁里,孤独悲惨地走完了畸形荒诞的人生之路。

封建大背景与姜家人道貌岸然背后的残忍与虚伪相契合,构成了曹七巧生活的那个“真实”而“虚幻”的世界。富贵身份是“虚幻”的,而实际处境又是“真实”的。于是,她便在虚实间挣扎沉浮着,以巨大的牺牲与精神压抑换取布满沉郁却不得不勉而为之的生存权利。七巧是寒门媳妇,性格泼辣大咧,敢于忧愤抱怨,在姜家算是一个“异类”的存在。命运的捉弄之下,她一边持以老熟之态,耐心保持名声地位,一边揣以青春之梦,向往朦胧勃致的爱恋。她,同样渴望爱与被爱。当那位她曾经爱过的小叔子季泽向她倾诉爱意时,她“沐浴在光辉里,细细的音乐,细细的喜悦”之中,而这情芽在转瞬即逝间又被掐灭了。她的生活处境是悲戚的,哥嫂、妯娌、小姑,甚至下人都排挤嫌弃她,在那个被虚伪包裹的世界里,没有人关心她、在乎她。这样一个孤独无助的灵魂,就只能在吞云吐雾中寻求安慰,打发难耐的愁苦。在姜家的“水深火热”间,曹七巧总是处于“金钱”的胁迫里,现实的逼仄破碎了她所有的梦想与憧憬,“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成了她对人生的质疑。于是,她开始只相信金钱,拜倒在金钱的脚下,只想用金子稳固自己的身份。慢慢地给自己套上了“金子”的枷锁,一步步走向没有光的所在,走向扭曲人性的疯狂。

欲望之火磨灭了她的善良和温情,耗尽了她的生命和精力,她身上已经没有半点人性的光泽。她恨透了丈夫,恨透了姜家,恨透了自己势利的哥嫂,恨透了一切生活幸福的人。她心里充满了怨恨与刻毒,常常夹枪带棒地挖苦别人,以获得心灵的满足。极端变态的心理让她用一切邪恶的力量去毁害他人的幸福和生命来抵偿,让自己的悲剧命运嫁接延伸到儿女。为了占有半个情人儿子长白,她极力气病儿媳,劝儿子迷恋大烟。为了断绝女儿长安结婚的念头,她虚设圈套,诽谤威胁,直逼得长安选择放弃,使女儿的青春之花枯萎在这个充满阴冷的家中。曹七巧她那“平扁而尖利的喉咙四面割着人像剃刀片”,“身材矮小”却“身旁夹着两个高大的女佣”,恐怖之余令人哀叹。生命的错位,使她承担起了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蒋公馆成为曹七巧青春的葬身之地。“玻璃匣子里蝴蝶的标本,鲜艳而凄怆”,成为她人生宿命的预言。

最初,曹七巧妄想用黄金锁住爱情,没想到最终锁住的是自己。傅雷先生这样评价曹七巧:“爱情折磨了她一世和一家。她战败了,她是弱者。但因为是弱者,她就没有被同情的资格了么?弱者做了情欲的奴隶,代情欲做了刽子手,我们便有理由恨她么?”是的,七巧在无助、无望、无爱的世界里逐渐蜕变成为一个自私、自利、阴鸷的妇人,这悲剧的一生何尝不是那个封建男权社会中女性命运多舛和悲哀的缩影呢。旧时中国,旧式妇女遭受到封建“道德圣坛”的绑挤,经受着煎熬而苦闷的生活,这种“金锁”下的人生表征是我们反思那个时代的一隅罢。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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