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默默不语，但我曾与你倾诉

时间默默不语，但我曾与你倾诉

（1）

每日早晚两次，吃四种胃药。

天刚蒙蒙亮，就听得楼上花园里的鸟鸣沸腾起来。它们在开赛歌会吗？或者是每日例行晨会？时间还早，却无福消受假日懒觉。仍旧早早地起床了。放鸽子，在花园里闻兰花香，一遍遍数着西红柿秧上的青果，二十只小柿子，难为它怎么长的。茄子可以炒一盘吃了——这是我看过的最标致的茄子，先给它拍张美图，发到亲友圈秀秀。荷叶亭亭，挺拔的样子都是美少年。

看够了小院里不厌的小景才下楼准备早饭。磨豆浆，烙豆渣饼，我带了前一日没有吃完的豌豆角肉馅的剩饺子，放油锅里煎一下，和黄瓜丝一起凉拌。好久不吃饼夫人家的大饼油条豆腐花了。小区对面有肯德基，借着给少年买套餐的由头，拎了一杯美式咖啡回来。然后，就着咖啡服用饭后的两种胃药。

突然想起董桥笔下的“中年最是尴尬”：中年，是天不亮就睡醒的年龄，是就着咖啡服食胃药的年龄，是吻女人额头不吻女人嘴唇的年龄，是感慨太多感动太少的年龄”。对照自身，不禁莞尔。

（2）

周五晚上踏着浓稠的夜色回来。

大师一边看球赛一边等我。我一进门，他就塞给我一张卡，是大润发的会员卡。丢了几个月重又出现了，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也不合适吧？是让我出去购物免得不懂足球还影响他看比赛吗。巴拉圭和埃及，临近结束还互交白卷。我突然提出，咱们赌球吧：他看好埃及，那我就选巴拉圭，一百块钱一个球。五分钟后，我的微信零钱多了一百块。

（3）

白天在厨房窗口就能闻到楼下人家的粽子香，一定是酱油咸肉粽。我也泡了糯米，家里没有粽叶，就算有，我也不会包啊。我想试着做一回上周末在菜馆里吃的红糖糯米粑粑。没有粽子的端午节，还有正宗的高邮咸蛋。聊慰我心。

下午茶喝得不尽兴。大师难得要出去应酬。我做了全素餐：烧茄子，炒秋葵，拌黄瓜，煮鹅肉汤面。少年很不乐意。没吃到肉，还要洗碗：喝完下午茶，老实看书多好，我偏要去擦厨房灶台油烟机，结果小拇指划出一道大口子。真是自讨苦吃。

晚上，轮到我等他回来了。我不看足球，不做伪球迷。找到电影纪录片，记录抗日战争中至今健在的慰安妇，《二十二》。曾经在《读者》上看过文章，介绍这部片子的拍摄过程。从三十二开拍，最后播映的时候，十位老人的名字上打了黑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