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虎:经方治疗喉癌,有效方证!(上)
喉癌的经方治疗
喉癌,相当于中医的“喉菌”。这个病名首先见于清代医家沈金鳌《杂病源流犀烛》:“喉菌状如浮萍,色紫生喉旁”。在其后的《秘传喉科十八证》中也提到,“软如猪肺,或微痛,或不痛,硬塞咽喉间,饮食有碍”,这说明我们中医在清代已经认识到了喉癌的局部表现。
一、病因病机
从传统的病因病机上讲,喉癌是嗜食膏粱厚味,热毒积于心脾二经,上蒸咽喉所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患者有吸烟喝酒的习惯。这种认识只看到了内热成毒、上壅咽喉的一方面,没有或者忽略了寒邪外束,寒热胶结,导致肺胃不和的另一方面。天长日久,病情进一步发展,寒热胶结、气机不利,肺气不宣、卫气不和,津液不循常道,夹痰、夹瘀血成团成块,壅滞咽喉。简而言之,内热外寒、寒热胶结、肺卫不和、燥湿相混,才是喉癌的基本病机。
二、选方用药
《伤寒论·厥阴篇》的麻黄升麻汤证就是喉癌的有效方证。
《伤寒论》357条:伤寒六七日,大下后,寸脉沉而迟,手足厥逆,下部脉不至,咽喉不利,唾脓血,泄利不止者,为难治,麻黄升麻汤主之。
这是全书中最难解的条文,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可谓千古疑案。虽然有些注家在某种程度上提出本方证的一些见解,只是解释了一些难治的原因,没有搞清究竟是什么病,对方药的分析更是谈不上什么奥妙。
比如说,尤在泾《伤寒贯珠集》强调了本方证阴阳寒热相混,他说,“阴阳上下并受其病,而虚实冷热,亦复混淆不清矣;是以欲治其阴,必伤其阳,欲补其虚,必碍其实。”尤在泾已经认识到了阴阳相混虚实夹杂,非常难治。
曹颖甫《伤寒发微》强调了上热下寒的尖锐矛盾:“欲清上热,则增下寒,欲温下寒,则增上热。故曰难治。”
我在长期的肿瘤临床上认识到这一条论述的是喉癌。主要着眼点是“咽喉不利、唾脓血”,它在病位、病证上是相符的。它出自厥阴病篇,是疾病发展到后期阶段的一种必然,也和肿瘤的实际相符合。麻黄升麻汤,恰恰是符合这种寒热胶结、燥湿相混病机的有效方剂。
本方用麻黄散寒、宣肺、开解,升麻清热、解毒、利咽,共为君药。麻黄,《神农本草经》中是这样说的:“主中风伤寒头痛温疟,发表出汗,去邪热气,止咳逆上气,除寒热,破癥坚积聚”。后八个字更重要,因为它是被我们忽略了的。
“除寒热”是什么意思?就是麻黄的发散作用,不仅仅是它辛温能发汗,发散风寒,更主要的是,它能直接解除寒热胶结。所以后边还有一句话,“破癥坚积聚。”可以说这是治疗恶性肿瘤的一种很直白的语言。
在其后的《日华子本草》中,麻黄的第一个作用就是通九窍。九窍,难道不包括喉吗?还有,调血脉,开毛孔皮肤,逐风,破癥坚积聚,走五脏邪热,退热。升麻,清热解毒、利咽止痛,是治疗口疮的首选药,可惜被中医轻视很久了。因为升麻的名字,太容易让人想起它的升提作用,而大家对于补中益气汤中用升麻,均误以为是升提作用,可谓一叶障目。
事实上,升麻性微寒,在补中益气汤中,让我看,升麻不是升提中气的,它是对补药、温补升阳药的一种制约,相当于张锡纯升陷汤中大量用黄芪的时候用知母、升麻来制约它,中医叫“方成知约”。不能因为它名字中间有“升”字,我们就理解它是升提,升提中气的根据不充分。中医讲究孤证不立,不能凭这一条证明它有升提作用,还有证据吗?据我看,没有。事实上,升麻性微寒,是治疗咽喉病的首选药。
《太平圣惠方》35卷,治疗咽喉闭塞不通、喉痹等咽喉病症的171个方中,用升麻者48方,位居第二;用射干者35方,屈居第三;而升麻、射干同见于一方者27方,过半也。升麻、射干的药对,值得我们记住。相比之下,玄参21个方子用,牛蒡子15个方子用,桔梗和半夏才8个方子和7个方子用,比较一下升麻就值得我们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