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火、圣地与空神祠
琐罗亚斯德教徒崇拜圣火,他们自认为圣火对于他们不过类似于十字架,只是现世崇拜的一个具象符号,圣火是光源,光由此放射而出,向光朝拜,时刻不忘先知的教诲:善思、善言、善行。然而崇拜圣火,还有更古老的神意。琐罗亚斯德教徒更复杂的拜火仪式是对古代胜利之神韦纳特拉贾纳(Verathraghna),现代波斯语称之为巴赫兰(Bahram),这种祭祀很可能在公元前4世纪就已经从灶火崇拜发展而来了。最高等级的圣火是巴赫兰圣火。现存的巴赫兰圣火据说是自萨珊时期就一直燃烧至今没有熄灭过的。次一级的圣火是阿达兰圣火(Atas-e Adarans),相当于“教堂”圣火,服务于“教区”。再次一级的圣火是达伽圣火(Atas-e Dadgah)是寂静塔底下永燃的圣火,其可由平信徒看守。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圣火为了躲避穆斯林教徒的破坏,都是不见天日的,在隐蔽的,没有窗户的火室内孤独的燃烧。火室的四壁被熏得漆黑,虽然火焰窜得很高,火室内仍然显得黑暗。火庙里常有火洞,供平信徒放置木炭,木炭落到专门的壁龛里,壁龛和火室之间有一根金属棒子链接,结成帕旺。处理木炭的方式不唯一,也有的不设置火洞,而是用巨大的金属容器收集火炭。
现代火庙里常用巨大的银制“高脚杯”盛装圣火,称为阿夫里那甘(afrinagan),这可能是帕西人十五世纪做的改革,在此之前他们习惯了频繁的搬迁圣火,因此需要轻便的、容易搬动的容器。然而考古证据指出,柱坛才代表了古老的传统。
琐罗亚斯德教的神祠里却没有神,空神祠常祭拜单一的神,在远古的阿契美尼德和帕提亚时期,神祠当中应当是有偶像的,后来遭到反偶像运动破坏,雕像被圣火替代。又来到了穆斯林统治的时期,教徒的经济境况也不再允许神祠中存有偶像了。神祠被称为巴尔-密尔(Bar-e Mihr)、皮儿(Pir,原意长者)、火庙或者礼拜之地(mabad)。不是每个村子都有空神祠,有的村子只有小皮尔,类似于壁龛,位于树旁或者河边。
通常马兹达和六个大神是不需要圣所祭祀的,而是通过祭祀他们的造物祭祀他们。但其中有一个例外,创造牛的Bahman。最高级别的圣火称为Bahram,火庙可以视为Bahman的圣所。
然而饶有趣味的是:Ardvahist创造火,火庙却归属了创造牛的Bahman,同时宗教新年祭祀火,而其余六大节日除了与六大神一一对应的,天空、水、地、植物、动物之外加入了万灵节,替代了原先的火。
上古的琐罗亚斯德教教徒要做两种祭祀:每日崇拜灶火,以及定期去圣山或者胜地朝拜。希罗多德记录了后者:“他们不供奉神像,不修建神殿,不设立祭坛。而是,到最高耸的山峰奉献牺牲。”
亚兹德的圣山上没有任何上古建筑的遗迹,一直到穆斯林时期,圣石上才修建起小型穹顶泥砖建筑,外形类似圣墓,非常朴素渺小。
在穆斯林统治时期,胜地的神祠经常遭到破坏,因此当更壮观的神祠建立了之后,通常会委派一名看守,哈德姆(khadem)终年生活在那里,保持灯火永不熄灭,照管神祠,以及捐赠给皮尔的器具。这种职业逐渐变成世袭,哈德姆与当地人联姻之后,产生了一系列以哈德姆或者哈德米(khademi)为姓氏的家族。
胜地的传说大多大同小异,拿chak chak举例:最后一个萨珊公主被穆斯林追杀,逃难至此,所有侍卫在山下被杀死了,公主和最后几个仆人逃到山上。但山上干旱无水,大家快要渴死的时候,公主把权杖抛向山岩,山岩便流出泉水来,而后公主遁入深山,据说至今每年祭祀的时候,公主还会显灵。
希罗多德的报道和中国史书记录的“祆”是一致的,在高山上祭祀,不拜偶像,也不设置祭坛,因此中国人以为他们在拜天,用祆,示天,名之。有趣的是,据中国学者报道,中国的南北朝时期,祆保留了圣地崇拜和犬视传统,然而墓葬形式已经大大改变,采用了结合中亚瓮葬的中国式墓葬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