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谣小品︱走姥家:微妙的孩童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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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魏风有云,“心之忧矣,我歌且谣”。古往今来的皖北这一方水土,滋养了皖北人良善仁厚的品质。他们在广袤的皖北平原上辛勤劳作,演绎创作了一系列喜闻乐见、直抒胸臆的民间歌谣。它们或直白简明,或清新淡雅,成为皖北乡村风情的俏丽点缀。
今天,我们就来分享一则《走姥家》。
小针扎,扎朵花,
轻易不走姥娘家。
姥娘穿件大红袄,
妗子戴着满头花。
姥娘见俺好喜欢,
妗子见了翻白眼。
妗子妗子你别瞅,
石榴开花俺就走。
曾经有一阵子,网上出现了外婆与“姥姥”的争议。其实在皖北地面上,两者之间是划等号的。至少在皖北人看来,没区别,有啥必要争来争去的呢?
在皖北的有些地方,外婆,干脆就统称为“姥”。呼作“俺姥”。也没啥不妥的。非要有个统一的定论,还要写在书上,用皖北人的话说,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脑袋叫驴踢了。
书归正传。单说这一篇《走姥家》。
从前的皖北乡下,有一句俗语,叫“姥娘疼外孙,活性墩”。意思是,外孙毕竟是人家的孙子,姓的是人家的姓。放着自家的孙子不疼,是划不来的。真的有姥娘不管不顾这样做了,就是“活性墩”——有些傻,近似于“木墩子”“木头人”了。
理儿也就是这个理儿。皖北的好些人都这样说,就连一些姥娘呢,有时候也这样自嘲。但真的做起来,外孙子她还是照疼不误。因为这里面有着血脉的牵连。割不断,去不掉的。
也正因为这么个理儿,一个大家庭中,儿媳妇对爱疼外孙的婆婆,就会多有微词。也就是看不顺眼。严重一些的,会在婆媳之间,成了个梗,在婆媳的心里堵着。而在皖北的社会舆论上,还往往以玩笑的方式,放大这个梗的效应:谁家的婆婆如何如何了,谁家的儿媳妇如何如何了。这样的人家呢,也会成为人们品头论足的对象。
这么样的情况,对刚刚记事的孩童来说,影响恐怕是巨大的,尤其是心理上的负面影响。这一篇《走姥家》,就展现了婆媳之间微妙的关系和复杂的心理,同时也反映出孩子伶嘴利齿的性情。
在我看来,这个事儿,之所以会在过去的皖北,编成唱,一个原因,它是显示的素描;另一个原因,可能要归咎于贫穷了。多一个人,哪怕是孩子呢,也就多一张嘴,多一份开销。这搁从前,任谁,都要斤斤计较的。哪能怪得到孩子的妗子,也就是舅母、舅妈头上?改革开放的列车滚滚向前,温饱的问题一旦解决,妗子疼爱小外甥,不也是常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