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梁诗歌《消失的老店》外二首

消失的老店（外二首）

文/古梁

老街

古老

沧桑

在街上

每一个门店

刻满了岁月风霜

那是乡愁

似乎是一帘的秋雨

古老的打铁铺

炉火红了多少个春秋

只有手工的锻打中

四溅火花中

才知道每一个火花

就是一年的闪光

最让人难忘

老街的宣平馄饨

那爿小店

两位老人

把馄饨的香味

迷漫了一条老街

我记不清

走进这个店

有多少次

我记不清

品尝了多少碗

老人的馄饨

店里刴肉馅砧板

是一段松木

已经深深砧陷了

她在告诉我

老店的历史那么悠久

每一次离开时

我还带上几袋生馄饨

有时还坐上一阵

和这对老夫妇

聊起了家长里短

说起了柳城这个小镇

那些古老的风貌

去年我又去了老街

可是再也找不着了

没有了打铁

火花四溅的炉膛

最使我怀念的

那爿馄饨店

那两位老人

也消失了

我怅然地站在那儿

有一种东西失落了

我两眼模糊了

说不出一种记忆

竟然丢失了

再也没有了

打铁的声音

还有那两位馄饨老人

2021.1.28.凌晨

．

回不去的时光

2010年2月27日下午

当我走进顾家大院

一扇红色的门

往事浮现在眼前

那是我青年时代

住过的家

顾家歧巷

拦路井

井的西头

便是忠孝堂

有一年

曾任过国军营长的老人

跳进井里

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住在顾宅的“正心堂”

然而邻居救了他

第二年一个寒冷的冬天

他走了   终于解脱了

我的高中时代

在这儿渡过

1968年10月6日

我从这儿出发

到了一个叫西畈的村

从此我跨进了社会

再也不是一个学生

院子中的顾先生

一位充满传奇的老教师

坎坷了一生

当他年届九旬时

顾家大院倒了

那一天我走进院子

顾老在家门口看报纸

我和他打了招呼

他说院中的栀子花

已有十多年了

花开时那香味飘的很远

我环顾老屋

三个中厅都曾着过火

顾宅的先祖

道光间进士顾倬槱

他会想到今天吗

这老宅让我留下太多的

回忆和太多的辛酸

年青时的伙伴

也都是古稀的年岁

老宅有过辉煌

老宅有过眼泪

也有过我半夜读书

在昏暗的小油灯下

在那低矮的阁楼

我在老宅俳徊

心情像老宅一样沉重

我告别了顾老

告别了古宅的人们

迈着沉重的步子

依依不舍地回头

再望一眼我生活过的老宅

2018年8月

这座明代的老宅

拆除了

留下一堆老砖破瓦

年青的时光

再也回不去了

我生命中

永记的顾家大院

2021.1.29.清晨

．

2021年1月29日

夕阳拖着一缕光

河边很静

想你啦

聚在一起

曾经擦肩而过

曾经一瞬间

火光亮了

一群人相遇了

没有拥抱

没有泪花

是昨天的回忆

是今天的相逢

二十年前

是朝霞

今天一辆车驶过

溅起的酒花

淹没了过去的时光

夕阳  冬天的枯叶

那条河洒满了阳光

就这样

相逢了举杯间的笑容

相信这个世界

一群人还会这样重逢

2021.1.30.清晨

作者简介：古梁，原名邬浩良。当代诗人、地方文史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