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港澳大湾区

任何一个经济体的崛起,都离不开一句话:

时势造英雄。

(一)活力

近日,有个成绩单值得关注:

8月2日,《财富》世界500强排行榜发布,GDP占全球16%的中国上榜企业数量第二次超过美国,值得注意的是,今年大湾区有新突破,共25家企业上榜世界500强榜单,比去年增加了4家。

这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

第一,从城市群层面来看,粤港澳大湾区是我国经济活力最强区域之一。而且,经济密度还超过了长三角城市群。

第二,从自身发展层面来看,粤港澳大湾区成立之后,以“经济共同体”的姿态,打破了珠三角的玻璃天花板,重新激活了一度渐次放缓的经济发展。

不得不说,粤港澳大湾区,是一招大棋。

“大湾区”,是一个地理概念,更是一个经济概念。相比于自然形成的“珠三角”,“粤港澳大湾区”的背后,是人的逻辑。

1994年,时任香港科技大学校长的吴家玮就提出,“要对标旧金山,建设深港湾区”,这正是粤港澳大湾区概念的前身。

当时的世界上已经有纽约、东京、旧金山三大湾区,但在中国人的观念中,提起这块土地,要么是珠三角,要么是广州、深圳、香港、澳门。

这样的观念,来自于地理,也来自历史。

这是一块地理条件得天独厚的土地。物阜民丰,海陆兼备,交通发达,是我国的南大门,天然具有发展外向型经济的条件。

这是一块商业文化浓厚的土地。自1757年,乾隆皇帝宣布撤消原设的沿海各关,仅留广东的粤海关一口对外通商后,广州十三行就成为清帝国惟一合法的外贸特区,独揽中国外贸长达85年,被称为“天子南库”。从此开始,广州、广东、珠三角,就是中国商业氛围最为浓厚、经济发展最为快速的区域之一。

这也是一块奇迹屡屡发生的土地。成为亚洲四小龙之一的香港,从昔日的小渔村成长为拥有1500万人口现代大都市的深圳,以一己之力推动世界工厂形成的广州,作为“世界旅游休闲中心”的澳门,每一座城市,都在历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是,这也是一块极为复杂,乃至撕裂的土地。

从制度上看,这里有不同的行政体制、不同的法律司法体系、不同的参与主体。

从文化上看,这里有中西合璧的香港、澳门文化,有融合共生的深圳文化,还有历史悠久的广府、客家、潮汕文化。

从观念来看,各领风骚、轮流崛起的现实,也让城市之间充满了竞争。

在世界产业转移、国内人口红利优势明显的经济周期内,这种影响并不明显。但在新一轮技术革命初现、世界一体化减速、疫情影响市场的新经济周期,只有聚力竞争,才能快速发展。

实际上,一些问题已经露出端倪。近10年来,珠三角区域内中国500强公司数量趋于稳定,排名也趋于稳定,经济的增速放缓,原有发展模式遭遇“玻璃天花板”。

要打破这一现状,只有一个办法,人为重新整合资源,捏紧拳头,再挥手出去。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背后的阻力,每个人都可想而知。

从1994年学者提出设想,到2019年靴子正式落地,期间经历了25年的时间,其背后的博弈、试错和努力,外人很难想明白。实际上,直到粤港澳大湾区正式成立,依然有不少人心存疑虑。

“只是改个名字,能带来效果吗?”

改名字,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改变,是协作方式的转变。

因为粤港澳大湾区不仅仅是包含了香港、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以及广东省的广州、深圳、佛山、东莞、中山、珠海、惠州、江门、肇庆9个市的城市群。

这更是一个有着共同目标的经济共同体,是一个去中心化又内部和谐发展的生态。

在这个生态里,你能看到这样的良性循环,以头部企业为锋锐,以创新为方向,以资本为纽带,贯穿许多行业上下游,优势互补、又协同发展。

在这个生态里,创业公司有扶持,传统公司有机会,头部企业有保障。

在这个生态里,有着方便沟通的粤语文化、有着互相认同的商业理念、也有已经印在骨子里的创新精神。

“君子和而不同”,大湾区成立后,在市场经济深化改革的前提下,各个主要城市协调发展,正是经济活力重新萌芽的来源。

(二)韧性

生态一旦确立,就是最大的机会。

在这个生态里,有腾讯控股、招商银行、中国平安等备受瞩目的万亿市值巨头,也有一大批软件、芯片、通信、新能源汽车、生物科技等风口的创新公司,还有化工、物流、外贸等传统企业。

可以看一个不在手机流量里的传统企业案例。比如,正是因为身处粤港澳大湾区,世界500强企业雪松控股才能应对一个又一个的挑战。

1997年,雪松控股的前身君华集团在广州创立。二十多年来其业务经历了地产、金属贸易、大宗商品等多个发展阶段。

2016年,雪松控股营收规模达到1570亿元,跃居广州民企第一。

2019年,雪松控股营收达到2851亿元,在《财富》世界500强中排296位。

2020年,交通运输、物流、仓储、港口等行业整体收入受到疫情冲击,雪松控股营收也出现了波动和挑战,不得不艰难转型。

这不是一个轻松的过程。

依托粤港澳大湾区完善的产业链,雪松控股一方面整合上下游资源,为数千家企业持续供应大宗商品,保障国内供应链安全稳定的同时,也参与到各个行业的产业链中,努力扎牢根系。另一方面,利用雪松全球供应链服务网络,向外增加经济纵深,助力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尽力展开枝芽。

而雪松控股的大宗业务和全球供应链网络,被认为与广东省和广州市的地方发展战略也关系紧密——企业与区域目标的协同,无疑将有助于进一步推动广东建设贸易强省,有助于广州全面增强国际贸易中心功能。

同时,雪松也抓住了广州城市更新这一契机,以实业投资为导向的城市更新模式,受到相关部门的肯定和推广,相对低的拿地成本,让雪松获得较大的利润,也获得了在挑战和危机中辗转腾挪的空间。而这些以产业建设为主要诉求的地产项目,在很大程度上也进一步强化了雪松控股的产业资源优势。

自助者,天亦助之。

2020年,面对疫情的影响和复杂的经济形势,雪松旗下的上市公司齐翔腾达采取措施积极应对,实现营收246.859亿元,净利润10.33亿元,同比增长66.49%。连续四年上榜中国500强企业的同时,也助推雪松控股连续4年上榜《财富》世界500强。

越过山丘的雪松,这一路充满挑战,殊为不易。

纵观雪松在各个业务领域的筹划与布局,既是基于自身的经验与特长,依托大湾区内的政策、资源、以及产业链优势的整合,更是将企业的生命力与区域经济发展脉搏紧密相连。

这是企业的韧性,更是企业与时代的共振。

(三)潜力

作为中国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发动机,粤港澳大湾区以不到0.6%的土地和不到5%的人口,创造了国家约13%的经济总量。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在新的经济周期下,这一城市群,也坐拥新的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是新一代的技术革命,是数字化。

2018年7月,一本名为《粤港澳大湾区》的书籍出版,作者是腾讯公司董事局主席马化腾,作为粤港澳大湾区行动计划的主要倡导者,马化腾从经济、政治、法治、创新等多个角度,结合全球各大湾区的发展经验和趋势,阐释了粤港澳大湾区这一宏大构想,并明确提出了中国湾区的未来发展路径。

值得注意的是,这本书的副标题是“数字化革命开启中国湾区时代”,一下子就点明了粤港澳大湾区的超车机会——数字化。

在2021年,数字化已经成为趋势与共识,有效的数字化转型可以弥补企业经营损失、大幅提升管理效能、有效减少企业运营成本。而在中国,粤港澳大湾区正是数字化的发轫之地和实践之地,2021年在在大湾区推进数字化改革,就等同于上个世纪80年代在深圳做外贸,都是时代级的机会。

粤港澳大湾区的地利也是历史性的机会。

自古以来,背靠中原腹地,展望广袤大洋的珠江三角洲,就是发展外向型经济的风水宝地,而在《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中则明确指出,粤港澳大湾区要成为“'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支撑”。

在疫情的激化之下,过去数十年间由西方主导的全球化格局正在改变,一方面,为了保持先发优势,一些西方国家主动启动逆全球化,妄图固化收益,停滞对手;另一方面,中国主导的全球化格局正在形成, 其关键,就是“一带一路”。

粤港澳大湾区,直面的是东南亚,出马六甲后,是南亚,也是整个世界。

大湾区的第三个时代级机会,是人和。

粤商从来有着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善于通过自身不懈的努力创造奇迹,这种独特、骄傲的南粤文明和粤商文化,正是广州、深圳、香港、澳门乃至整个大湾区创业者的精神图腾。

天时、地利、人和,过去的数百年间,聪明的粤商曾经借助每一个机会成就了一番番奇迹,如今,粤港澳大湾区,则是这片土地的另一个开始。

(四)结语

经济周期的转化,会带来阵痛,也会带来机会,甚至催生新的经济中心。

比如,因大航海时代兴起的里斯本,因汽车产业崛起的底特律,因城市化而快速发展的东京;也比如,与现代金融业共同兴起的香港,伴随产业转移崛起的广州,因创新而伟大的深圳。

眼下,一个新的经济周期渐渐成型。

重新整合的全球化格局、数字化和人工智能的技术革命、两次人口红利之间的人才红利期,都在催生新的经济风暴,新的经济中心。

数百年来,珠江三角洲从来就是中国探索者的“迦南之地”。

这是大湾区的机会,也是一个时代的机会,更是每个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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