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浪费掉的才是好时光 || 若兰
画家老树说过这样一段话:一直以来,我们活着的目的太强了。从小到大,我们一直被教育去做什么,去追求什么。很少有人告诉我们,怎样才能让生命从物欲横流中超拔出来,停下脚步,听听风,看看花。这个世界太务实了,然而,真正的幸福,藏在看似无用的虚处,是那些看起来被浪费的时光。
被浪费掉的才是好时光
虚
实
静
01
凌晨五点的时候,我醒了,竟然听到了鸟雀的啁啾。对的,就是在我家阳台偏左一点,那里应该是安装空调外机的一个四面百叶窗的空间。 睡意一下子没有了,静静地躺着,听着,我猜测是两只鸟或者三只,我还断定它们也是半睡不睡,那鸣叫的声音有点低沉,长短不一。天渐渐亮起来,鸟鸣声愈加美妙,我起身,扒着阳台的窗子,与它们对视:果然是三只,蹦跳着,眼睛圆睁,然后一拍翅膀,从百叶窗的缝隙飞走了。那个早晨,没去跑步,没有做饭,我在阳台上,轻轻走,细细看,静静听,觉得那么的好啊:在寂静的房间穿行,还有鸟雀的啁啾。
一个雨天的午后,访友未遇。寂寞天,整条街,只有我一辆车。冬天的雨确乎是灰色的,也确乎忧郁,天空低垂,雨雾随意飘洒,不愠不火,似乎无心。随着雨刷有节奏的游动,忽然的,车内,在一首歌的末尾,传来了一大段排箫的空旷与迷离,那曲调与迷茫中的枯树、寒花,竟然无比契合。我一下陶醉:放慢车速,将手机调到录像模式,一次又一次寻找最契合的点,录上冬雨、冬树,录上冬云、冬寒,一次不满意,就绕回去再录。那个午后,我乐此不疲,在那条偏僻的小路上开了三四个来回,脑中挥之不去,是箫曲的大气河山,是小我的深醉痴迷。
02
好友小凤,是一个心安自足的人。我最喜欢她的是,在如今夫荣妻贵的年代,她从不以权钱衡量丈夫成功与否,不是那种整天赶落着丈夫去攀高敛财的俗妇。她的座右铭是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快乐即好。穿不了绫罗绸缎,就小店淘淘;去不了名山大川,就周边转转。某一个周末,当我正加班写材料写得想吐,她和老公进山了:正是博大精深的秋,绿统摄天下的局面开始倾,山里,阳光流淌,菊花且黄且灿,栗树苍苍,摇落一树金黄还能收获几枚果实。她连续发照片给我,手捧一大束菊,衬得她笑靥如花;捡来的几斤栗子,摆成各种图案……忘案牍营营,远丝竹乱耳,在那条干净的土路上,她就那么小女人,不,孩童一样,捻一缕尘香,平静喜悦地盛开在自己的美好里。
姐和哥的爱情,是普通人的爱情。一次姐发了一个小视频,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嬉戏打闹。年近半百的两个,穿着棉睡衣,毛绒绒得像两只狗熊。只见姐呆得欠儿欠儿的,没事就踹了哥一脚,哥扭过头挥拳示意,姐老实了二分钟,又踹,哥瞪她,然后两人哈哈大笑。不懂爱情的时候,以为爱情是轰轰烈烈,是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壮阔,当褪去了波澜壮阔,才知道,爱情到最后,就是两个人浪费时光。姐说,两个人,越是平淡,越是无聊,越是生活。
03
母亲住院的时候,有一天我一进病房,心忽然动了一下。只见父母两人面对面盘腿坐在狭窄的病床上,在,闲聊。父亲并不是健谈的人,然而,我站在门口听了好一阵,两个人竟然旁若无人说得热闹:哪个超市的肉更新鲜,哪里的价格实在,谁家的儿子可真孝顺,谁家的孙子又拿回来一张奖状等等,一屋两人三餐四季,他们说着在我看来实在无聊的废话,他们在就这样度着他们的余生,慢慢地说,慢慢地喝茶,慢慢地等着病愈。那天,时间也是在那里慢慢地走,我站在那,说不出的感动和忧伤。原来幸福就是你陪着我浪费光阴,而彼此都不觉得是虚掷。
是,也只有在那些可以浪费的时光里,那些忘我的时刻,那些看似平常的尘世,才能捻出细细的香气。
我是若兰,纫秋兰以为佩,裁紫云以属文;驾明月以为舟兮,展素霜以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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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若兰
出镜|修水凝花
摄影后期|东边云
相逢太短 等不及茶凉
若是常驻 愿陪你走完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