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迷茫!艺术大师也迷茫......

“冻结”展览开幕现场,左二为达明安·赫斯特(Damien Hirst),右二为莎拉·卢卡斯(Sarah Lucas),1988年 © Abigail Lane
毕业季已然来袭,各大高校的毕业展正如火如荼进行中。在观看毕业展时,你是否好奇过如今家喻户晓的艺术家当初面临毕业是怎样的情形?今天,时尚芭莎艺术带你回到上世纪,走近五位当代艺术家毕业时的惆怅与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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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 | 伦敦大学金史密斯学院

达明安·赫斯特:“没人相信我。”

1989年,年仅28岁的英国藏家罗伯特·蒂布尔斯(Robert Tibbles)以600英镑的价格购买了一件艺术品——满是药瓶的药柜,年轻的艺术家甚至亲自把药柜运到他的公寓安装好。

藏家罗伯特·蒂布尔斯家中的达明安·赫斯特作品《身体》(Bodies)

蒂布尔斯的朋友看到后嘲笑这件作品为“垃圾”,并表示应当退货。他则认为此作充满睿智,多少有点杜尚(Marcel Duchamp)“现成品艺术”的颠覆性意味,毅然留下了这件作品。

达明安·赫斯特《身体》,综合材料,137.2×101.6×22.9cm,1989年

这件药柜就是当今知名艺术家达明安·赫斯特在金史密斯学院的毕业创作。彼时的赫斯特尚是一位籍籍无名的艺术小卒,没有助手、没有顾客、“没人相信我,除了他。”

蒂布尔斯成为了赫斯特的首位藏家,而在2020年,这件曾经价值600英镑的药柜在富艺斯伦敦拍出了136万英镑的高价。

藏家罗伯特·蒂布尔斯家中的达明安·赫斯特作品《Antipyrylazo III》

早在就读于金史密斯的第二年,赫斯特已初露锋芒。1988年,他策划的独立学生艺术展“冻结”(Freeze)在伦敦码头区开发公司的赞助下顺利举办,又得力于英国当代艺术教父、学院导师迈克尔·克雷格-马丁(Michael Craig-Martin)的巨大影响力,多位英国重量级艺术评论家都前来观看了此次展览。“冻结”被视为“YBA”(年轻英国艺术家)的起步点,参与展览的莎拉·卢卡斯等不少艺术家如今都已“名垂青史”。

“YBA”艺术家正在为“冻结”展览进行准备工作,1988年
“冻结”展览开幕派对,理查德·帕特森(Richard Patterson)(左)和达明安·赫斯特(右),198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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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 | 英国皇家艺术学院

翠西·艾敏:“我想告诉那个女孩,一切都会好起来。”

艺术家翠西·艾敏

翠西·艾敏(Tracey Emin)也是“YBA”成员之一。在1989年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毕业展上,她展示的五幅大型油画都被放在了地下室的夹层。“在皇家艺术学院,展示作品的空间竞争激烈,而我知道自己处于最底层。”

翠西·艾敏毕业创作之一《友谊》(Friendship),布面油画,182.5×171.5cm,1989年

艾敏在毕业后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尽管她卖掉了一些画作并赚了约2500英镑,但这远远不能偿还其银行债务。她的第一次堕胎手术未能成功,不得不进行二次手术。无家可归、意外怀孕、两次创伤性流产、欠款……毕业时的艾敏几乎被压垮,这些压力使她毁掉了自己在研究生阶段创作的所有作品,后来她称这一时期为“情感自杀”。

翠西·艾敏《这是开始》(This Was the Beginning),布面丙烯,182×214cm,2020年

最终,艾敏找到了一份青年导师的工作,偿还了所有债务,并再次开始创作。艺术成为其前行支柱,她创作了一系列名为“堕胎”的画作,紧接着是名为“地狱一周”的系列,以此告慰自己近乎分裂的灵魂。“这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而女性、堕胎、身体……这些关键词也成为贯穿其一生的创作主题。

翠西·艾敏《你握住我的脸》(You Held My Face),布面丙烯,152.1×183.1cm,2018年
翠西·艾敏《你触碰了我》(You touched me),布面丙烯,152.3×182.9cm,2018年

“我所有绘画都直接源于自己的想象与记忆。”遍观这些支离破碎的少女形象,无一不是艺术家年轻时的自我写照。“我想跳入纸内,抓住那个女孩摇晃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绘画是否可以成为我们灵魂的烙印?也许有些图纸在诞生前就已经存在,它们只是像鬼魂一样漂浮,等待出现于纸面。”

翠西·艾敏《我的床》(My Bed),综合材料,19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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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 | 英国皇家艺术学院

大卫·霍克尼:“学校不给我发文凭。”

在皇家艺术学院的最后一年,大卫·霍克尼(David Hockney)拒绝撰写期末论文——他抵制美术系学生必需用文字解释自己的这套规定,认为应该根据画作对学生进行评估。当学校以不发文凭威胁他时,霍克尼自己画了一张文凭,巧妙地讽刺了母校。

大卫·霍克尼《文凭》(Diploma),彩色蚀刻,40.5×28cm,1962年

霍克尼的《文凭》上描绘着臃肿的校长罗宾·达尔文,他虔诚地举着通识教育系系主任迈克尔·库尔曼的身体。而霍克尼的五个同学则被踩在校长脚下,躬下腰背,形如奴隶。

大卫·霍克尼《为了文凭的人体画》(Life Painting for Diploma),布面油画、木炭、拼贴,180×180cm,1962年

这张创作不是霍克尼的唯一反抗,“学校不给我发文凭,他们说因为我画的人体不够多,所以我从一本杂志上复制了肌肉男。”霍克尼从美国健身杂志《Physique》的封面上临摹了一张男性裸体,在旁边附上学院解剖课的学习成果,并直言不讳地命名为《为了文凭的人体画》。

大卫·霍克尼《飞往意大利-瑞士的风景》,布面油画,184×185cm,1962年 ©David Hockney
大卫·霍克尼和德里克·波希尔(Derek Boshier)于1959-1962年在皇家艺术学院一起学习,二人站在霍克尼作品前,1962年 ©Geoffrey Reeve / Bridgeman Images

《为了文凭的人体画》代表着霍克尼个人艺术道路及英国波普艺术发展的开创性时刻,也使他成为了新兴英国流行艺术家的代名词。这张画之后被时装设计师奥西·克拉克(Ossie Clark)收入囊中,二人也成为好友。而为了表彰霍克尼的才华和声誉,皇家艺术学院最终妥协——更改了毕业规定并向霍克尼授予了文凭。

大卫·霍克尼《克拉克夫妇和小猫》(Mr and Mrs Clark and Percy),布面丙烯,213.4×304.8cm,1970-197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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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 | 伦敦大学金史密斯学院

吉利安·维尔林:“我们毕业后很可能不是艺术家。”

吉利安·维尔林《改造现成品》,自行车轮、木凳、支架,1990年

乍一看,这件作品很可能被认作杜尚的毕业创作。吉利安·维尔林(Gillian Wearing)1990年的毕业创作《改造现成品》(Remake of a readymade)对杜尚的自行车轮进行了翻新——车轮是从高级自行车商店借来的最新款。

马塞尔·杜尚《现成的自行车轮》,自行车轮和木凳,129.5×63.5×41.9cm,1913年

维尔林初到学院,老师便表示:你们毕业后很可能不会成为艺术家。“而离开时举办一场展览就是我所期望的。”正是在这场展览上,维尔林结识了她日后的艺术伙伴——“当时尚未成为搭档的迈克尔·兰迪(Michael Landy)走过来对我说,他真的很喜欢这件车轮。”

艺术家吉利安·维尔林与迈克尔·兰迪
吉利安·维尔林影像作品《60分钟的沉默》(60 Minutes Silence)于1997年获得透纳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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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 | 卡内基技术学院

安迪·沃霍尔:“主给了我脸,但我可以挖鼻子。”

1949年,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在卡内基技术学院(现为卡内基梅隆大学)的大四最后一学期初,提交了画作《主给了我脸,但我可以挖自己的鼻子》(Broad Gave Me My Face, But I Can Pick My Own Nose)。这幅画描绘了一个挖鼻孔的年轻人,贯彻了沃霍尔一如既往的幽默调侃,随后不出意料地被美国艺术学会评审团拒绝了,哪怕评审团成员乔治·格罗兹(George Grosz)对此表示抗议。

艺术家安迪·沃霍尔(左);安迪·沃霍尔《别挑我的错》,板面蛋彩画,1948年(右)

尽管沃霍尔因教授不太喜欢他的作品险些遭到开除,但在卡内基技术学院的大学生涯中,他几乎掌握了一名成功商业艺术家在市场中生存所需的所有技能:沃霍尔进行了绘画和各种艺术实验,积累了创作经验;他曾说自己想做一名舞者而非画家,但一起跳舞的同学公认其天赋更适合舞美设计,于是又掌握了些戏剧性效果的设计技巧;在大二和大三之间的夏天,沃霍尔在匹兹堡市中心的百货公司打工,学会了最重要的销售技能。

安迪·沃霍尔《芭蕾舞鞋》(Ballet Slippers),宝丽来相片,10.8×8.6cm×2,1981年

安迪·沃霍尔《舞蹈图》,纸上石墨,60.9×45.7cm,1962年(左);安迪·沃霍尔站在其作品《舞蹈图》前(右)

面对毕业,想必任何专业的学生都免不了些许迷茫,向来以“就业困难”著称的艺术类专业更是雪上加霜。

上述艺术家都在艺术史中如雷贯耳,曾经面临毕业问题时依旧不能免俗地感到压力与绝望——生活的意外、学校的反对、同行的嘲笑、无望的未来……他们或隐忍坚持,或幽默回击,或遇贵人相助,以各自的方式熬过了迷惘岁月。毕业的不顺未能阻断其热爱,名校的加持亦不足以成就他们日后的辉煌。

最后,时尚芭莎艺术祝各位毕业生毕业快乐、未来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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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文  韩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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