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漠（原创）

拍摄/姜林齐作者于小燕，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在《中国社区报》《中国审计报》《检察日报》《甘肃日报》《山西日报》《教师报》《大河报》《大众日报》《小小说选刊》等报刊杂志发表小小说、散文、诗歌三十多万字。新浪博客：酒泉于小燕的博客，博客认证   头条文章作者。个人微信号：jqyxy6，个人公众号：于小燕的农家生活【散文】小沙漠于小燕原先，这里是一片小小的绿洲，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变成沙漠了。我有时候路过那里，就停留片刻，去的次数多了，就跟沙漠熟悉了。有一次，天刚下过大雨，在沙漠低洼的地方，汪出一湾水来，像极了月牙泉，不过比月牙泉小些。我就说：“你这也是月牙泉。”它摇摇头，说：“你知道，我不是的。”我说：“这湾水如果永远停留在这里多好啊！”它说：“不，它不属于这里。我是沙漠。”我不禁问道：“可是我记得我小时候，你这里明明绿草成荫，鲜花遍地，你怎么会变成沙漠的呢？”它低下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说：“沙漠也是一种存在的形态，难道不好吗？”“不好，”我断然摇头：“太荒凉了，即便是鸟儿，都不愿在你这里停留。”它听了，就双肩颤动，哭了起来：‘’我何尝不知道做沙漠不好？我也曾经是一片绿洲。我穿着漂亮的青草织就的衣裙，上面缀满了野菊、马兰花、郁金香、玫瑰、星星草，蝴蝶和小鸟在我的身边快乐的飞来飞去。天上的白云开心的和我打招呼。俊俏的喜鹊，站在枝头，时不时地和它的爱人说着什么。我清纯美丽，朝气蓬勃。有时候，我静静地坐在坡上，让微风吹动我的衣衫；有时候我赤着脚奔跑在白杨和柳树之间，野兔和七彩的山鸡紧紧跟随着我……，可是有一天，一只路过的大鸟，带来了一颗种子。它有核桃那么大，外壳坚硬，超出了我的孵化能力。我喜欢这颗种子，我认定，在这层坚硬的外壳掩映下的，一定是我心爱的人。为了它，我愿意竭尽我的所能。我把我所有的水分，都调来它这里。把我土壤里所有的营养，也都只向它一人输送。终于，它破壳而出，发芽了。为了让它茁壮成长，我牺牲了我这片土地上的其它成员。任何树木，不准遮挡照向它的阳光，任何动物，不许接近它，打扰它，影响它，啃食它。终于，它一年年长大，比灌木丛高了，比榆树高了，比白杨高了。而此时，我已经竭尽了全力。我土地上的树，都黄了叶子。草，都没了颜色。可是我毫不后悔，我拼命试图牵它的手，吻它投放在地上的影子。而它却不断索取，不断索取。它说：爱，死亡，生命，毁灭。它说它本来是一个完整的一无所知的混沌之体，是我唤醒了它的生命，使它坠入痛苦的轮回之中，时刻面对死亡的威胁，它要毁灭自己，毁灭我。它引来天雷，勾起了地火，把我们这块绿地，烧成了焦滩。”“可是，”我说：“火怎能将植物烧死呢？被烧过的地方，第二年不是生长的更旺盛吗？”它说：“那是只烧了表面，没有烧到根、烧到心。我的心已经碎成了沙粒，再也不想、也没有力量，聚起一滴水，萌生一片绿叶了。”我不禁也低声叹息着，没有话说。几只大雁落下来喝水，把一颗很大的种子丢了下来。我望向沙漠。它没有表示，只漠然的望了一眼，就凝神不语了。我轻声问道：“那你恨它吗？”它摇一下头：“不恨，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怪不得它。”“那你还爱它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有。”我指了指不远处，一棵很粗很粗的烧焦的半截树，“是那棵吗？你看！”只见满树斑驳，从一块没烧的地方，冒出了几颗鲜绿的嫩芽。“它后悔了？”“这是真的它！是它自己长出来的！它回来找我了！”沙漠顿时泪如雨下。只要有泪，心中就还有爱，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沙漠一定会变为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