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2期B|| 张妥系列散文：学校( 十三）在六十六中学 /杨莉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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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各种对“文革”控诉的小说，其中中篇小说《我应该怎么办》每天让我泪水涟涟。小说叙述了一对恋人被造反派逼得天各一方。多少年后因为男方杳无音讯，女方只得嫁给了另一个男人。“四人帮”被打倒后，男方才从很远的地方归来。面对着跟前的两个男人，女人悲痛地喊：我应该怎么办！
文：张 妥
诵读：杨 莉
编辑：林小菲
六十六中学被列为西安市郊区重点中学后，从上到下有一些举措，一是学校领导班子进行了调整，充实了懂教育会管理的人主抓教学；二是从全区陆续调入了一些优秀教师，主要是数理化科目的老师；三是各年级进行了分班，分为“快班”和“普通班”。
我们这个年级初一时共有七个班，初二时由于校舍问题，调整为六个班，初三时经过考试，分为一个“快班”和五个“普通班”。我被分到了“快班”。
各个班里的尖子生汇集到一个班里，自然人人主动，个个争先，学校此时开起了“晚自习”，很多同学或者借宿在教师宿舍，或者和近处同学同住，或者来回骑自行车，都力争上晚自习，把一切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有一个诗人、作家叫做徐迟的，写了一篇报告文学，叫做“哥德巴赫猜想”，用诗一样的语言，介绍了数学家陈景润为攻克数学皇冠上的明珠“哥德巴赫猜想”而废寝忘食、如醉如痴的事迹。这篇报告文学发表在某期《人民文学》的首篇，被很多刊物转载，在全国掀起了“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努力学习”的高潮。时任全国人大委员长的叶剑英元帅也按捺不住激情，写了一首短诗，曰：攻城不怕坚，攻书莫畏难；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叶帅的诗在全国广为流传，也被学校抄写在各个墙报和黑板报上。
我在初二时候，已经自学完了初三的数理化课程，初三伊始，就一边跟着老师按部就班学着初三课程，在晚自习时候就开始自学高中数理化课程。
六十六中学成为郊区重点中学，吸引了很多其他学区学生，附近起码有五六个中学的学生被吸引，一些学生靠着各种关系来此上学。尤其是几个单位，包括远处的重型机械厂子弟、刚家寨附近解放军某通讯部队子弟，都来到了六十六中学。
学校开始成立了学生会，由校团委老师主抓，我被任命为学生会主席。我很惶惑，学校还有高中生，我一个初中学生行吗。老师说：没事，你来吧。高中学生都在为高考紧张地学习，他们没有人乐意从事学生会工作。于是我诚惶诚恐地上任了。
为了树立学生会威望，某一次的全校学生大会就是由我主持的。站在学校的主席台上，一时非常紧张。按着写好的议程宣读，第一项全体起立，唱国歌，唱完国歌，就宣读第二项议程。这时全校师生都还在操场上站立着。旁边的老师赶紧提醒我：叫大家先坐下。老师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了出去，台下一片笑声。我一下子慌了神、红了脸，赶紧宣布请大家坐下。
我任学生会主席组织的活动是每周各班黑板报评比，每周末各班卫生区检查，等等，在全校有影响的事情是成立了学校学生广播站。我组织了刚刚入校的由重型机械厂子弟为主的广播员，他们普通话说得好。每天早上自习前的半个小时，下午下课后的一个小时，选择《中国青年报》等报刊杂志上的文章播读，有时候也播读各个班级报来的新闻稿件，或者是学生们所写的作文。
有一天我回家，母亲跟我说：今天咱们队里的妇女在地里劳动，六十六中学的广播里边有个人在说话，大家都说跟你的声音特别像——那是你吗？我说：就是我，我负责学校广播站的宣传，还担任广播员。
为了进一步促进学生学习，学校“理化教研组”准备进行一次“理化竞赛”，让人有些不解的是，“理化竞赛”把初三和高一分在一个组别，参加竞赛的同学说这不公平，因为我们初三那时刚刚有化学课。但是老师的解释是：仅仅是竞赛，不会对学生有任何影响。我因为总在年级的考试中，在初三一班“快班”的总评分数中名列第一，因而也是整个初三年级的第一，自然是老师推荐参加“理化竞赛”的人选。
竞赛完毕，我特别沮丧，因为没有任何一次考试让我像今天一样很不顺手。班主任问我感觉怎么样，我红着脸连连摇头，说：好多题都没有作，更不要说可能还有些题做得未必正确。班主任老师见我这样的尖子生都可能折戟沉沙，因而也有些沉不住气，她说：让我进去看一看。她走到阅卷老师办公室，恰好正在评阅我的考卷。我的竞赛得分是58分。班主任老师一脸的凝重，告诉了我所得的分数，然后我就讪讪地离开了。
第二天，教务处在门前公布了“理化竞赛”名次，我获得了“初三高一组”的第一名。这不可能吧，我仅仅得了58分。按平时考试成绩来看，连60分的“及格”档次都没有达到呀，还能获得第一名。老师说：这是竞赛，理化组的老师说，整个试题比高考的难度都要大很多。怪不得呢，我有些释然。
转眼间中考就快到来了，这时候我考虑的不是中考，而是高考，因为我已经自学完了高中的课程，我想响应国家“多出人才快出人才”的号召，直接参加高考。我问学校老师，被告知根据教育部门要求，今年没有接受正常高中教育阶段的学生不能参加高考。我很纳闷，这是为什么呢？后来听说前几年所谓的“少年大学生”，有很多人没有正常的生活自理能力，他们的智商和情商有很大的落差，甚至导致了很多的心理问题。有人说教育方面不能“拔苗助长”，不应再提所谓的“快出人才”的口号，因而不再招收未经高中教育而参加高考的“超常生”。我的高考心愿落空了，从此一生的高考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