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家院之水池

家院里的那方水池也是爱人折腾出来。

某一天的饭桌上,爱人说:我要在院角挖一个水池,养鱼种花。我一听就很高兴。他说干就干,拆除了洗衣台,迁走了银杏,开挖地面,砌砖垒边……半个多月后,一个方方正正的水池就成了。在我看来这池子过于方正,少了江南一点婉约,而他觉得方正得刚好。爱人站在水池边得意的说:“你说这水池小区人家都没有,稀奇吧?”我笑说:“稀奇得很呢。”

水池成后,爱人便四处张罗起“太湖石”来。弄来了太湖石又是左摆右垒了很多天,最终放置在他认为最好的位置上。池里蓄上了水,他又张罗起植物来。也不知他从哪折腾来一大丛的“水莲蕉”,种在池角边。池子那么小,水莲蕉那么大,大到要倒下来一样,大到要盖住整池子一样,我怎么看都让我有种紧张感。而这水莲蕉倒不觉得自己大得不合宜而含蓄着长,它扎进池子薄薄的土后就又向上长去了。然后就大大方方的开出一串串紫紫白白的花来。这可把我们一家人稀奇坏了,总站在池边看了又看。那花的花期是极长的,从夏开进了秋里,秋风一劲,花细细碎碎飘了一池。像梦一样。入了冬,爱人便割去了老叶,等春再发。

爱人也一直想种荷花,那种小小的荷花,他说叫碗莲。他网购了种子发芽。他怎么这么着急呢,看种子破了壳迟迟没出芽,就用手扒开那裂开的小口子。结果芽就不长了,就是长了也是毫无精神气。我真搞不懂爱人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怎么着他也是土生土长在农民家庭的。这点几乎属于常识的东西,居然没抵过他的急切。第二年他又网购来种子,发了好几波。终于成功了,叶子一张一张的铺开来。只是铺在水面上,就是不出水面。我想今年开花是不可能的了吧。明年或许就开了吧。那会是什么色的呢?像一个迷人谜。

爱人种的最成功当是睡莲了。初夏圆圆的绿盆子一个一个冒出来。当初也并不在意,突然有个不经意的早晨,绿盆子间冒了个小尖尖。哎呀!那是要开花啦。于是乎,全家人盯上了这小尖尖。终于开了,亭亭玉立一朵莲。那么洁静,那么脱俗,那么静默无声。看得我心尖尖都疼了起来。我们家爷爷最是好玩了。他是每天都会坐在水池边抽烟看鱼的,他的烟灰缸都是放在池边上的。那天见莲花开了,直说“好看”,到了第二天却一个劲得说“好玩”。他说“这花怎么到了晚上就合拢了呢,早上又开了,真的蛮好玩的。”我笑着说:“所以它叫睡莲啊,它也要睡觉吧”爷爷听了不说话,满脑子的想了一会儿,最后他像想通了似的说:“它们像人一样是活的。”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池里有鱼那是必需的。几尾小红鱼悠悠闲闲的在池子里游来游去,煞是好看。只是这些小红鱼倒不是时时刻刻悠闲着。池里还潜伏着一只大龟,特别前两年池里丢了两只巴西龟的时候,那群小红鱼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隔三差五就少几尾。我恨得牙痒。巴西龟真是可怕的东西,它们既可以不吃不喝;又可以大吃大喝;既可以吃素也可以开晕;不怕冷又不怕热。大热天的时候,室外直逼四十度的酷热。这两兄弟必爬上太湖石之平处,抻脖子伸腿的,大晒特晒这毒太阳,好不惬意。我有时想巴西这地方环境得多恶劣啊,弄得这龟都五毒俱全了。我恨这两龟,一直心心念念的杀死它们。有了这两巴西龟,池子被它们破坏得一踏糊涂。水草吃了,睡莲啃得豁了口,小红鱼伤了残了死了,水臭了……这两龟长得真能炖了吃了的时候,却被爱人放生了。哎,这害人精去更大的地方害人去了。

这池子对于我家“猫猫”是不好的。之前的“猫猫”特别喜欢在二楼的窗台上看风景。“猫猫”其实也是有小心思的。它总希望有那么一两只笨鸟,发现不了灰灰的它,落在它的旁边,它就抓只鸟来吃吃。有那么一次它都快成功了。两只麻雀在空中打得欢,一不小心落在“猫猫”的脚边。“猫猫”一激灵要抓,那鸟倒也机灵,奋翅欲逃。“猫猫”顺势腾空一跃,鸟飞走了,猫猫却坠进了池子,“猫猫”也真是灵活,只听得它喵呜一声,又跃出了水面,火速跑上楼来,我一抱,它上半截子干的,下半截子湿的。立马包起它,给它吹干。这以后“猫猫”还是会趴在窗台上,只是再也没掉下去过。

家里的这方池子也吸引了小区里的小小娃娃来看鱼。他们总是由大人带着,到了门口就往里张望。进了门就趴在水池边看鱼,指指这条,说说那条,再数数是不是跟昨天一样的多。看好了,数完了,走了,明天再来……也因这方池子,来串门聊山海经的人也多了,每天爱人都要搬出厨房的四条长板凳,大家围坐在一起,个个大嗓门,你一言我一句,天南海北。夜浓了,人散去,爱人上得楼来,笑着说:我的院子好吧,天天都会聚集那么多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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