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县抗洪救灾纪实《激战洪魔》之十九
奉命泛区探水 半夜冒险返回
孙立文
1963年我在县委办公室工作。防汛期间跟随领导来到臧桥防汛指挥部。洪水到来时,副县长陈来水同志在张村公杜指挥泛区的抗洪斗争。由于洪水来势凶猛，把泛区的电话线路冲坏，通讯中断。防汛指挥部和泛区失去联系.对泛区广大群众的安危一种知。为此，在臧桥防汛指挥部指挥全县抗洪斗争的县委书记赵中光同志急得团团转。为尽快了解泛区情况，及时决策和指挥，8月10日下午,赵中光书记派我和李敬先同志从臧桥乘地区派来的小拖轮去张村公社，找陈县长了解情况，并让我们带上一只大木船，给沿途危险村庄抢救灾民。
接受任务后,我俩立即到船上找到驾驶员,说明去张村，要求立即出发。驾驶员见水势猛,危险大，推诿不去。我们对其反复动员，说明此去的重要，加之好言相劝，才相强答应。着手拴挂木船，收锚起航，逆流而上。因水流太急，加之船的机器马力小船在水中不进不退。只有靠岸把木船摘下，再次开船，也是勉强缓缓而上。好不容易才行至老河口。出了老河口进入了泛区，面前是汪洋波涛一望无际，小小拖轮岌岌可危。大家心情有些紧张。途经小陈庄、万家寨、文大夫、贾庄四个村庄，各村群众都在积极地挡护村堤,洪水尚未进村。为搞清泛区水深、沿途我们几次停船测水,用船上的撑篙和皮尺仔细地测量。从老河口至张村，近20华里的水面，水深都在4-5米之间，从西向东呈加深趋势。
抵达张村,天已傍晚，首先向陈来水副县长汇报全县抗洪防汛斗争情况。接着认真听取了陈副县长和公社书记李清康同志介绍泛区抗洪的详细情况:公社干部都包了村，和村干部一起组织群众挡护村堤，提出了“水涨堤高，和洪水斗争到底”的战斗口号。群众劲头很大,各村的护村堤都没被洪水冲开;但是水还在猛涨，这样下去各村就普遍危险了。听完汇报，我们及时转达了赵中光书行的两点意见:一是打护村堤用土用料扒房时，首先扒破房、旧房和配房；二是打护村堤的同时，组织部分人在院子里和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搭起坚固的高架子,以备万一洪水进村可以上去保全性命。公社领导对古今庄的护村堤不放心，趁我们汇报之时,乘小轮船去查看，回到公社已是夜间11点。我和李敬先同志商量,打算马上返回臧桥，驾驶员一听可急了,冲着我俩大声说:“不要命啦!这么大水,二三十里地，夜间走,不是闹着玩嘛!”公社同志也劝我们明天再走。夜间返回危险之大，俺俩也十分清楚。怎么办?是立即起程,还是天亮再走?一时也有些犹豫，但想到此时赵中光同志等待泛区情况那种着急的神态和表情，我们意识到，紧要关头时间就是生命,情报传递的快慢，关系到泛区广大群众的安危。这时也就只有一个念头了,必须尽快地把情况报告给县委领导，下定决心，冒险也得走!两位驾驶员在我们这种精神的感召下，也鼓起了勇气,同意了立即返航。上船之后，我向天空看了看，天气很好，没有风,北极星挺亮。我站在船头对驾驶员说:“我是本地人，回去的路线我熟悉,我负责给咱们报告方向。”驾驶员表示同意，随即开了船。
向前望去,白茫茫一片,找不到水和天的界限，不看北极星，谁都认不出东西南北。船在静静的黑夜里行驶着,惟一听到的就是船对水的冲击声和马达声。除此之外,静得可怕!正在这时，突然来了个急刹船,我猛地栽了个前趴,险些落人水中，心里怦怦直跳，只听水中喀吧响了一声,坐在船舱里的李敬先同志大声问：“怎么回事?”驾驶员凭经验告诉我们，船撞上水下的电线了,已经把电线杆拽断，可以继续前进了。一路上最揪心的就是怕起风，在这么大的深水中黑夜行船,若遇上大风，必然是不翻即沉，其结果是九死一生,想到此,心里十分紧张。在驾驶员的精心操作下，拖轮安全地到达了老河口，很快进入了子牙河。这时顺河而下，不用再担心方向的对错。可是更可怕的情况出现了,河水流速太快，船失去控制，拢不住了，驾驶员马上意识到,若撞到水泥桥墩上就会船毁人亡(当时兴建的臧桥水泥桥,已筑完桥墩,尚未安装桥梁),怎么办?两位驾驶员大声而焦急地议论着。我也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于是大声呼喊在船舱里的李敬先同志:“老李，老李，有危险，赶快出来，脱了衣裳，准备跳水。”我问驾驶员:“抛锚把船停下,再想想办法行不?”驾驶肯定地说:“绝对不行,船速太快,抛锚会把船揪沉。”情急之下，驾驶员当机立断，采取了快速调转船头的果断措施,加大油门，用力转舵，急速转头,当船在河中横过来的一刹那，船身剧烈地摇晃了几下，幸好我用力抓住了船上的一个铁环，未被晃下船去,立刻出了一身冷汗。船掉过头来艰难地向前顶着，缓缓地靠了岸。回头望去，矗立在河中间高大的水泥桥墩在月光下已隐约可见。这时驾驶员出了一口长气对我们说:“万幸呀!总算回来了,这简直就是玩命！”
我们疾步走进防汛指挥部，连夜向赵中光书记和办公室的同志们进行了汇报。听完汇报后,赵书记说:“泛区各村的护村埝，看来是保不住了，一旦洪水冲进村，群众有生命危险,我得马上向地委报告，请求迅速支援船只，用于抢救泛区灾民。”说到这里他看了一下手表对着我和李敬先说:“你们连夜赶了回来,很好,对泛区的情况我们心中有数了,现在天还不亮，你俩先休息吧。”领导对我们的行动和汇报的情况表示满意，我们感到欣慰。这次泛区之行，真是惊心动魄，给我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虽然已过去40年,但那惊险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当时紧张的心情仍记忆犹新!
赵志忠，笔名赵刚，号国学守望者，1973年4月生，河北省献县淮镇人。作品发表于《诗刊》《中华诗词》《中华辞赋》等。中国作家协会《诗刊·子曰诗社》社员，诗词中国·中华诗词网2017年度优秀通讯员，采风网2017年度十大新闻奖获得者，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河北省沧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副秘书长，沧州市新联会常务理事，沧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沧州骄子》编委，《诗眼看世界》创始人，采风网沧州站站长，献县知联会理事，献县新联会副会长、秘书长，沧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七次代表大会代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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