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说《论语》:卫灵公篇(十)

原     文
卫灵公第十五

15.10 颜渊问为邦。子曰:“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放郑声,远佞人。郑声淫,佞人殆。”

释     解
颜渊对老师的克己复礼为仁的教导铭记于心,对当下礼乐崩坏造成的民众疾苦之痛于心,于是请教老师如何重建礼乐之邦,恢复仁德文明的秩序。老师高兴地说:“重建新的礼乐文明秩序,需要审慎权衡三代的法度善德,行守随时的礼乐常道。实行易知四时之始的夏朝历法,以合天道、利农时而顺天应人;乘坐宽敞坚固实用的殷商车子,以省民财、便出行而质朴尚俭;穿戴华美庄严得中的周代礼帽,以华不靡、费不奢而郁郁文正;采用彰显仁德教化的虞舜韶乐,以赏功臣、慰辛劳而尽美尽善。引导民众百姓摈弃郑卫之音,疏远小善小信之人。郑卫之音易使人精神萎靡而放纵,浸润其心失守本心而伤仁;小善小信之人易使愉悦于小恩小惠,使仁德失去滋润而受到伤害。”
释     字

《说文》:淫:侵淫随理也。从水㸒声。一曰久雨为淫。段注:浸淫者,以渐而入也。……一曰久雨曰淫。《月令》曰:“淫雨蚤降。”《左传》曰:“天作淫雨。”郑曰:“淫,霖也。雨三日以上为霖。”

《释名》:淫:浸也,浸淫旁入之言也。

汉字"淫",从水㸒声,㸒,近求也,从爪壬,指其爪有所取,侥幸也。故淫有近求、浸淫,以渐而入浸淫之意。《释名》:“淫,浸也,浸淫旁入之言也。”《尔雅》:“久雨谓之淫,淫谓之霖。”《说文》:“淫,侵淫随理也。一曰久雨为淫。” 马叙伦《六书疏证》:“侵当依锴本作浸,浸淫叠韵连语,本训浸也。……淫为润之转注字。”本义为水渐渐浸入、润泽,引申表示过度、过分而导致的伤害之义。又表示沉溺、放荡、淫乱等义。

素     说
前一章通过通过子贡之问,让人们体悟把握志士仁人从“事贤友仁”中所达成“行善为仁”的合力之善。本章通过颜渊问为邦,让人们体悟为邦需从体制入手,行守随时的礼乐常道,把握“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的体制之要,把握教化民众“放郑声,远佞人”的教化之要。
颜渊对老师的克己复礼为仁的教导铭记于心,对当下礼乐崩坏造成的民众疾苦之痛于心,于是请教老师如何重建礼乐之邦,恢复仁德文明的秩序。老师高兴地说:“重建新的礼乐文明秩序,需要审慎权衡三代的法度善德,行守随时的礼乐常道。实行易知四时之始的夏朝历法,以合天道、利农时而顺天应人;乘坐宽敞坚固实用的殷商车子,以省民财、便出行而质朴尚俭;穿戴华美庄严得中的周代礼帽,以华不靡、费不奢而郁郁文正;采用彰显仁德教化的虞舜韶乐,以赏功臣、慰辛劳而尽美尽善。引导民众百姓摈弃郑卫之音,疏远小善小信之人。郑卫之音易使人精神萎靡而放纵,浸润其心失守本心而伤仁;小善小信之人易使愉悦于小恩小惠,使仁德失去滋润而受到伤害。”
本章需要注意:一是“颜渊问为邦”的“为邦”,“为邦”不同于“为政”,王缁尘《广解论语》中说:“'颜渊问为邦’者,颜渊问'倘若要建设一个新的国家,应该采用怎样的制度’也。(按其他所问,都是称'为政’,只有此章称'为邦’窃以为'问为政’者,系治理一个旧有的国家,要怎样施行政事也。'问为邦’者,系建设一个新国家,应采用怎样制度也。此义前人未尝解过,特假设如此。)”《论语》中“为邦”出现了二次,另一次是《子路篇》的“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仔细体悟,可以发现颜渊所问是和别的弟子的“为政”的不同面向。二是“乐则韶舞”,有人解为“韶武”,不妥,牛泽群在《论语札记》中严密地证明了,这个“舞”字不是“武”的借字,简借繁无依据。同时如果是“武”,孔子对“武”的评价是“未尽善”,则不可能将未善的“武”乐和“尽善”的“韶”并列的。三是“郑声淫”的“淫”不是朱熹所说的“郑风中,绝大部分是女惑男的淫奔之诗”之意,而是指郑卫之乐的过分渲染了人的情感,容易让人沉迷于情感而偏执,使人失去本初的向善之动力。注意,在这里,孔子对待“郑声”和“佞人”的态度是“放”和“远”。通过教化让人们回归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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