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水/季承，孤独的坚守者

     季承，季羡林之子，1935年生，毕业之后分配到北京中国科学院工作，是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所高级工程师，曾任李政道先生主持的中国高等科学技术中心顾问，与李政道有着长达三十年的紧密合作。现在位于中关村的李政道高等科学技术中心兼职，2009年12月10日出版《诺贝尔奖中华风云——李政道传》一书。2010年5月中旬、出版了《我和父亲季羡林》一书。

让我们以阅读的方式相遇相知

季承，孤独的坚守者

楚   水

季承大哥显得苍老了许多，特别是沸沸扬扬的遗产捐赠官司一审败诉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最近见过两次，每次见他都没有开车，我竟然忘了季大哥已经年过八旬，从法定年龄上，可能已经不允许再开车了，尽管驾龄至少也在40年以上，算是名符其实的老司机。昨晚看着他靠在马路边的铁栏杆上等我，除了个头和头发和季老有些区别外，那模样和神态与先生极为神似，时光如梭，季大哥明显的老了，让人眼睛不由的一阵又一阵发涩⋯⋯

季大哥不是活在季老影子里的人，完全依靠自己，一步一步地被评为高级工程师，从而进入高级知识分子行列。1946年或1947年父子第一次相见时，季承已经十一、二岁，经历战争与动荡，一个父亲不在身边的孩子，肯定有过比常人更为苦难的遭际。我不知道彼此见面的心情，大概都有记录，这里不想过多触及。季承大哥是个孝子，特别是对自己的母亲，可以说极尽孝道，甚至还责怪自己的父亲对母亲关心不够。而季羡林老先生又是一位将自己的感情潜藏的极深的人，很少表白与坦露，只到1995年7月师母彭徳华阿姨去世一年多以后，才在《寸草心 我的妻子》中完整的倾吐："如果中国将来要修'二十几史’，而且其中又有什么'妇女列传’或'闺秀列传’的话，她应该榜上有名，德华永远活在我的记忆里"－－此情之真，像封存多年的美酒，封存的越久，就越清醇。某种程度上讲，季羡林先生就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传统文化的殉道者，用一生践行了中国文化传统。在这一点上，季承大哥对季老理解的不够，甚至近乎于苛刻地要求自己的父亲。记得有一年父亲节，我和夫人刘建去看望季老，老人家喃喃地说：＂我不过父亲节，儿子和母亲近⋯＂，让人一阵又一阵的戚然⋯⋯

关于所谓的季羡林先生遗产捐赠的纠纷，我多少还有一点点话语权，应该说比较了解先生的心境。像陈寅恪先生一样，季老想捐赠是自己的藏书。因为，书只有被人阅读与查阅，才能起到文化传𠄘的作用，特别是老人家收藏的许多孤本善本，其文化价值，不可低估，决不再逊于陈寅恪先生当年类似于捐赠给北大的书籍。而对于自己收藏的文物与字画，老人家本来就没有一定要捐赠的意向，特别开始整理要捐赠的目录时，北大临时保管的字画中，竟然没有先生十分珍爱的苏东坡的《御书颂》和齐白石所画的老虎，而仅这两张每张价值都至少上亿元以上，这难免让老人家怀疑有人借所谓的捐赠之机，混水摸鱼，以达到侵吞先生财产的目的。所以，原来就没有捐字画意向的先生，毅然决定不捐了。先生和北大达成捐赠意向2000年前以前，而明确捐赠意向，比如藏书捐赠，字画不捐赠则是2008年，法院不以当时的实际情况，以及当时的适用法律去判决，却以现在的法律去判决过去发生的事情，显然有失公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刻舟求剑，让人啼笑皆非。

我和季承大哥不是特别熟，但多有接触。最大的感受就是季大哥的不容易，背负了许多诸如喜新厌旧、不肖不孝等等等等，根本与实际完全不符的恶名，仍然还能顽强的坚持，而没有倒下。血浓于水，季承大哥对季老是孝敬的，尽管这个孝，在许多人为的干预下，长达13年不能相见，想尽孝也不那么客易，其中苦楚，这里也暂且不提。但是，其秉承了先生的学术精神，在自己的领域，卓有建树，而且，被李政道教授亲自选定为《李政道传》的作者，本身就是一种肯定。再则，一个人据理要回自己的财产，本身无可厚非，况且，季大哥还有幼子弱妻，本身生活都沒有保证。倒是某校某人利用自己的权利，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以泄私愤。这里，我再客观地讲一句，那次纷纷扬扬的丢画事件以及换秘书风波，和季𠄘大哥没有任何关系，和季老也没有太多关系，因为那时季承还不能够见到季老，而季老对自己多年不见的儿子，多少还是有点顾虑。此事完全是某人对季老不恭，甚至虐待，而激怒了照顾季老的一位医院的护工所至。一个小护工，竟然搬倒了一个大校长，力量显然相差悬殊，但说明了什么呢？德不配位，才是根本原因。某些人不从自身找原因，进而迁怒于季承大哥，这是无德之中的无耻，实在让人嗤之以鼻。

季承大哥上䜣了，因为，法院判决的理由不成立。著名法律专家江平教授认为季羡林和北大只是签定了一个捐赠意向，没有详细目录，就不能算是捐赠协议，再则事情发生在2008年，应该按当时的司法解释去判决，另外其中某种人为干预的因素，才至于此。我多次和季承大哥说，如果法院需要我出庭作证，我一定义不容辞，因为，季老曾经给过我某种授权，起码我能讲出真实的情况，还愿先生的本意。

季大哥明显的老了，让人心痛。一个孤独的坚守者，背负着许多不被理解的指责，是多么不容易，多少地艰难。但是伸张正义的路上，季大哥我与你同行，坚定不移与你站一起，尽管面对的是巨大逆流，但是，我相信坚持就是胜利！坚持到底，正义必然会胜利！彻底的胜利！！

楚水简介

CHUSHUI  JIANJIE

楚水，河北阜平人，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代会长，《神州》杂志社编委会主任。著有诗集心《情的风景》、《缪斯眼睛》，散文集《梦爨随笔》等多部，季羡林先生说：＂我认识楚水多年，他为人正直，是非分明⋯⋯＂并为《缪斯眼睛》作序，其影印件收入巜季羡林全集》第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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