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水河边
邵水河边
陈胜毅
大年初二,邵水河边,起得太早,天还没亮,路灯微黄的光晕,顽强地冲破浓雾的重重围堵,迷迷朦朦地撒在地上,有一种迷离的幽静。抬头远望,弯弯的河道被两岸的大树和雾霭遮盖,好像藏着无边的神秘和静谧。几只早醒的鸟儿躲在浓密的枝叶里,亮开清脆悦耳的歌喉互致早安,黎明更显寂静安宁。
经过二中,很自然地想起五十六年前在这里读书的情景。老堂屋改成的教室,阶檐上铺着的精美青石雕,留到现在应该是珍贵的文物,可惜都让位给了高大洋气的教学楼。老校门还在,但是常关不开,让人遥想老二中的模样。
记得一次上学,也是雨后天未亮,走过邵府街的石板路时,没有雨后走夜路的经验,只朝亮的地方落脚,谁知全是水氹,鞋子彻底湿透,走进教室晨读都没开始。永远记得班主任谢勇卿老师对我们的一句鼓励:你们现在刚起跑,彼此差不多。一两年后,随着个人的努力不同,差距就出现了,有的继续上学,有的就要另找门路了。可惜后来的运动发展,谢老师的鼓励落空了。不论有差距没差距,差距大差距小,除极个别外,绝大多数同学从此告别了学校和老师,上山下乡去了。到了现在的古稀垂暮,想起“牛蹄踩碎青春梦,梦中牛粪涂试卷"就心痛莫名。人生庸庸碌碌无所建树,心有不甘啊!要我们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要得,但至少应让我们把书读完,不当名不符实的冒牌知青。我们的知识在哪里?
走过一中,想起一家四代人和一中的渊源,更加感慨万千。刚解放,父亲在省立六中(一中前生)当校医。六十年代,三哥、五哥在此求学,运动使他们不宜录取,只能下乡,没能上演梦想中的精彩人生。时间到了1998年的7月,我的儿子(第三代)跨进了设在一中的高考考场。今非昔比,改革开放的浩荡东风吹遍寰宇,神州大地艳阳高照,运动的恶魔关进了历史的笼子,没有了人为的阶级歧视。在人生事业的征途上,再也没了父辈的阴影笼罩,他从此扬帆起航。2013至2016,我的外孙女(第四代)又依靠一中的托举,跨进了高等学府。四代人的工作学习,见证了国家的逐步和谐安宁繁荣昌盛。
这时对岸突然传来晨练者的吼叫,短促响亮,好像是吼出胸中的废气。完全不像声乐爱好者练肺活量,一口气要拖到缺氧发晕才换气。有如鸟的啼鸣互答,对岸的喊声刚落,前面遛狗的女人也突然大喊大叫,声音又高又尖,又短又急,好像注射器针头直戳耳膜,叫得浑身肌肉微微发颤。暗自觉得好笑,这是什么练声法?
邵水河,我青少年走过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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