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之路,其实是不断质疑人生的过程|张涛
勇士一路豪杀,除了第四战深陷主场麻烦,以及强弩之末的垂死挣扎,诸等——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干扰之后,今日果然重见天日,捧起奥布莱恩杯,二次问鼎总冠军。冠军宝座上,最为光鲜灼眼的,莫过于传说中的“阿杜”了。
“阿杜”是支最为悲情也最为有势的“干股”,悲情时,可得苍天眼泪;有势时,直叫九州风吹。
遥想2007榜眼入道当年,“真龙天子”告别母校德克萨斯大学,下凡西雅图。仅有大一学历的七尺歪头小年轻,面对雷阿伦和刘易斯改换门庭的“残局”,其责任和担当之压,常常让他苦笑,每每看着西雅图的天空有“超音速” 飞过头顶,他便陷入沉思:跳出龙门,超音速怎是我的理想国?
西雅图在舆论和立足的风口浪尖上徘徊之际,阿杜身担道义,救队出水火。“打下去!”这是他唯一的信念。可这信念在让他鹤立鸡群的同时,历史让他独木难支,四面楚歌。这时,又逢球馆改建,使本来“屋漏偏逢连阴雨”的球队,雪上加霜。老板克雷·贝内特一怒之下,将球队迁至家乡俄克拉荷马城。老板获了个“回乡创业”的典范,而阿杜,在立足未稳的重压下,背上落败迁徙的霉运。
人挪活,树挪死。俄克拉荷马城是个春城,一切都向理想中的圣地靠拢。“威少”的到来,更让这座城市充满希望,让阿杜看到麦加的圣光。“双子星”的头衔,促使他们一道,心手相牵,彼此甘做对方的嫁衣。
“威少”年长阿杜两月,又身兼篮球控主,但在心目中,阿杜出道先他一年,顺位又高他两格,虽然自己司职控卫,但他却是球队基石。
阿杜则想着自己虽出道早,顺位高,但篮球得与兄弟们分享:“球若传我,我将担起该担的责任,不让兄弟们失望;假若没给,我也无谓,只要兄弟们赢球了,快乐了,这俄克拉荷马城来的便值了。”
这一来一往的禅让,以及哈登、伊巴卡等角色球员的加盟,雷霆势如破竹,渐渐走出“西雅图的往事”,入驻俄克拉荷马城民众的心中,人们竞相传播着有关雷霆的“前世今生”,其消息如队名一般,惊动整个联盟!
每当有人喊出“雷霆来了”的话,其后必然鸦雀无声,接着致以雷鸣般的掌声。
威少风风火火从后场推进到前场,并加速突破推进上篮,进二要加一时,威少两手成双枪,狠狠插入左右二垮的枪盒中……有时,还会对着刚刚抠完扳机的“手枪”口,将枪口屡屡冒出的烟雾一一吹走,亮亮一位出色狙击手的光荣。
阿杜不然,面对球队的“艰难时刻”,接到威少“倾尽其力仍未成功”的“无奈”传球后,无论距离远近,时间长短,总会稳稳地将球投进,然后比分超出,时间耗尽。这时仍然呆若木鸡,原地不动,等待他的威少兄弟跑来捶胸撞胸,然后目光横扫全场,双手示意,提醒大家看他的头有多歪,鼻子多拱……
哈登不甘示弱,即便替补,也把“欧洲步造犯规”的绝技发挥到了极致,以至成为雷霆的重要拼图,一度被联盟评为“最佳第六人”。
三者无论其一,都将会把福特中心的热情瞬间点燃。不知多少球迷惊呆半日之后,心里想着雷霆如何千钧一发,口里喃喃自语:“还是三少恶煞!”
语音刚落,“哥哥”的《倩女幽魂》纵贯全场,且一浪高过一浪:人生梦如路长,让那风霜留面上。红尘里,美梦有多少方向,找痴痴梦幻的心爱,路随人茫茫。人生是梦的延长,梦里依稀有泪光,何从何去,觅我心中方向,风幽幽在梦中轻叹,路和人茫茫。人间路,快乐少年郎,在那崎岖中看阳光,红尘里,快乐有多少方向,一丝丝像梦的风雨,路随人茫茫……
“京城三少”就像传说中的王子,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然而,人生的快乐却如壶中倒出的水,越来越少。
2011—2012赛季总决赛1:4不敌迈阿密热火,哈登出走休斯顿航天城另起炉灶,“京城三少”自此终名,重回当初。阿杜就此忧郁,这眼前晃动的吊肉本快要吃到嘴里,谁知遇上磨合一年的热火三巨头,这该如何是好?以后的人生长路还该怎么走?
渐渐地,威少的控球“就此走味”:该给的不给,不该给,且无法处理时才给。当初似乎也是这样,可此一时彼一时。而且,常常太过粘球,一人杀得昏天暗地,能不能成功姑且搁置一边不论,先杀进去再说,全然不顾球队利益,此不就是“把球队别在裤腰带上的人”么?
阿杜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人尝着俄克拉荷马城的凄风冷雨,不知已经多少次。每次这样想罢,总要给自己解脱一番:兄弟岂是那样的人?可每次解脱完毕,在实际行动中又再一次否定了自己的解脱说辞。渐渐地,在兄弟所传过来为数不多的球中,投得也不再如当初那般专注,曾传遍俄克拉荷马城的“救世先生”淡出人群。
去年夏天,距总决赛仅有一步之遥时,勇士的“三分雨”扑灭了雷霆人所有向往总冠军的想法。七场大战下来,阿杜再次陷入2011—2012赛季总决赛1:4不敌迈阿密热火后的想法,整整一个夏天,就想了一个问题:是走是留?
当走出俄克拉荷马城的消息因勇士的官方确认后,整个联盟顿如地震,就像当年韦德发起的三巨头聚首的“迈阿密风云”,让克利夫兰的球迷烧了小皇帝的“23”号球衣,而威少亦难掩心中的怒火,大吐口水,遇见滋事……
即便步入人生新篇章的阿杜,仍然笼罩在往事的阴云中,就像当年出道时。此时,还有一个更重大的问题是:如若不能夺冠,俄克拉荷马城的人们怎么看?威少怎么看?奥克兰也有凄风冷雨,亦如别过的俄克拉荷马城。
十年磨一剑。幸运之神终于倒向阿杜,让他如愿以偿了。可当初的味道,却永远地抛在了历史的尘埃中,不能再回味了。与詹姆斯比起来,他有势多了,一次挪穴,便挪出新命运,开启新篇章,新的质疑亦如挪穴,将在夺冠狂欢后,未来的平静生活中再度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