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视野 | 叶幼军：澴水湛蓝流厚泽 惠风清爽扫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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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赏作家万雁散文集《水蓝风清》有感
文 | 叶幼军
万里长江水浪寒，蓝天雁影舞翩翩。
惠风和畅心高洁，花自清纯品自妍。
——题记
几年前，我在《孝感日报》文学版上读到一篇题为《一罐桂花酱》的美文，精神为之一震，喜不自胜。文中这样别出心裁地写道：“一年过去了，这罐桂花酱一直存储在我家的冰箱里，一直都没舍得吃。或许，它早已过了保质期，变了味，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在我心中，它永远不会过期，永远飘溢着沁入骨髓的香味。《新鲜的桂花茶》中还有这么一句：'有比桂花酱更好的，那是人的心情；也有比桂花茶更香的，那是人间的情谊。’如果友情可用瓶子来装，我愿意将这一罐子的桂花酱永远放置在冰箱里，永远珍藏在我的内心深处。这样，当我打开冰箱门的时候，就可以重新体验和回味那一刻……”心想，作者对生活感悟如此之细之精之准之深，情真意切，人情味极浓，处处充满了对友情的珍视与尊重，能让人明显地感受到她灵魂深处的美景韵味。不错，这种高技巧的造语委实令人惊服。其实，我早就预感其作品潜在着独特优势与非凡价值，认准了作者绝非等闲之辈。由此，我主动走近了靓女作家万雁，熟悉了她很多作品丰富内涵中所折射出来的心灵之光！
翌年冬，我欣喜地接到作家万雁惠赠的散文集新著——《水蓝风清》，当即逐篇细赏且作注，很是快慰！本来，在物欲至上正猛烈解构传统的今天，许多人失去了耐心，也放弃了阅读。那么，我为什么对此著竟然如此喜欢，或者说这部书到底有哪些方面吸引了我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极其别致的书名——《水蓝风清》。书名中的“风清”皆春风拂面，灵韵天成，清心曼妙之意，余以为，大慨是真正受宋·程灏《春日偶成》：“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的启发而成，谐音成趣，作家淡泊宁静之志不言自明。突然想起一位深谙禅机佛理的博友禅心先生说过的妙语：“宁静的人自然喜欢淡雅的东西，因为淡雅的东西更能使人安宁。喧嚣的世界给人带来的是无尽的欲望和烦恼，自然也就多了些许的浮躁和忧伤。”就写作者而言，那么什么才是淡雅的文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窃以为凡是让人读了以后，能够心境平和安静的，能够使人忘却躁动的，能够使人身入其境的，能够使人走进那个写这些文字的人的内心世界的，应该就是淡雅的文字。何谓淡雅的人呢？淡雅的人应该是热爱生活，憧憬未来，内心充满希望与向往美好的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凡事不求一定尽善尽美，笑对人生的得失，得之坦然，失之泰然。淡雅的人首先要有一颗淡雅的心，不能总是计较于怀才不遇，不能总是忧国忧民，愤世嫉俗。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的人永远也不会成为淡雅的人。追求一份内心世界的安宁与平和，这是淡雅之人的主要特征。作家万雁正是颇具这样淡雅特质的人。另外，至于《水蓝风清》中的“水”一定是指海水，因为只有海水才会“蓝”到极致。是啊！蓝色，天空的颜色，生命的本色，也是一种流行色。与万雁同具“蓝色”情结的著名作家毕淑敏在其著中深情地赞道：“蓝色是这个星球上最广泛最汹涌澎湃的颜色，它博大精深，无处不在。它负载着所有的生命，乾坤挪移生生不息。它酿造着所有的文明，丰功伟业乐此不疲。所幸截止今日，它还没有被人类的贪婪彻底污染，尚保持着宇宙洪荒时的洁净和丰饶。”有着共识的万雁在《海在心中央》连问道：“谁在海的心中央，海又在谁的心中央？”确系神来之笔，她将“蓝癖”委婉示人，令人暇思无限，回味无穷！
随着阅读的逐步深入，我惊喜地发现，整部书妙不可言的文字皆如幽谷中的涧水一样鲜活而安静地流淌着，引人入胜地带来作家奇思妙想深处的曼妙气息。诚然，这部精心打磨的散文力作——《水蓝风清》语言平淡质朴，真诚隽永，能够寓哲理于常情，纵论生命与爱情、做人与处世、自我与追求、灵魂与超越等等。其智慧而超然、于平易中见理趣的行文，不仅不会让读者产生对哲学家那样的诚惶诚恐之感，反在不知不觉间被她吸引，倾听其发自肺腑、源于深思的生命感悟，终至杂念渐消，尘心若洗。可以说，万雁的的秀外慧中无疑打破了“漂亮的女人不读书”的世俗偏见！试想，一个若不脚踏实地认真读书的花瓶式女人，怎能写出如此精深内涵的书呢？该书将往事拉近于桌前，捧一杯清茶相邀对酌。闭目凝神，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或悲或喜地从脑海中走过，有些驻足停留，又慢慢走远，最后让人感到沉淀下来的就是对生活的感悟和智慧！书中收录的94篇散文，分为“草色入帘”、“风过心扉”、“蓝色炊烟”、“情深情浅”、“我知道我”五部分，笔底明珠无不绽放出理性与人文的华彩！该书系作家以独到的视角，为我们展现了多姿多彩的生活，引领着读者进入一道道迷人的情感风景线，传递着人们所倾心和欣赏的审美情趣。
不是吗？仅从书中精心打造的篇目上就可略见万雁深厚文学功底之一斑：《与梅有约》《缝纫女，风雨中不喊痛》《隐形的翅膀》《快乐是人生的利息》《春风缕缕入心怀》《枕着书香入眠》《将清欢种于心田》《让心声在性格上袒露》《风柔日薄春犹早》《一树梨花落晚风》《窗前谁种芭蕉树》等等。难怪著名作家海伦·凯勒说：“一本新书就像一艘船，带领着我们从狭隘的地方，驶向无限广阔的海洋。”《水蓝风清》以行云流水般的文字给读者插上了隐形的翅膀，使我们如鸿雁般地翱翔在蓝天白水之间，“曼”舞轻歌，“影”心独具，从而进一步精准地领悟出作家兰心蕙质的独特情怀！通览全书，耐人咀嚼的文字俯拾即是，无不给人以美的臆想和欢畅，具有直击心灵的热情和震撼灵魂的力量。若不信，请君随我来观赏一段段迷人的生活视频：《雾赏峨眉》述道：“人行雾中，雾随人移，人与雾相依相偎，眼前的世界像披上了一层轻柔、神秘的面纱，让人难辨天上还是人间，有人在雾里轻吟：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纯以灵巧之笔，尽展峨眉之“韵”，真切生动，情趣盎然。万雁在《春游云台山》中悟出：“人生是一趟行走的风景，我们在风景里看山看水，我们也是山水的风景。任何风景，唯有身临其境，方能真正领略其迷人风韵。”，足见其洞察力非凡，物我两忘，相看两不厌，人生风景在“游走”，作家风采亦如是。文以载道，果不其然。《一株稻一点露》述着：“汉江，亦称襄河，是我故乡的母亲河。一直以为她是坚强的，可再坚强也会有软弱的时候。这个夏季，许是难以承载太多忧伤的堆积，终于扛不住了，趴在七月的肩膀上嚎啕大哭，恣意地释放给两岸居民以沉重打击，良田被淹，住房遭毁，美梦被冲醒。”，用拟人手法对环生之险象描写得极为真切形象生动，读来令人如梦方醒，深感重任在肩责无旁贷，可谓滴水见太阳，危言透世深！《奔跑》中写道：“也许，当我们跑起来的时候，不一定能到达梦想的彼岸！但是，若只在原地消极停留，那么永远也欣赏不到对面的风景。”极具哲理意味，文章以倒叙的手法，将“别人躺着，你站着；别人走着，你跑着。”的励志之理阐述得淋漓尽致，催人奋进！《爱，藏在支持后》言着：“爱一个人，或许有多种方式，而支持对方去做有意义并喜欢的事情，无疑是一种高境界的爱。获得支持的人，是幸福的，若用一颗感恩的心去回馈这背后的支持，婚姻这条小舟必然会行得很远很远……”，作家以女性细腻温婉的笔触，深怀感恩欣赏之情，将文学恩师汉楚先生与老伴在生活中相亲相敬配合支持之“爱”尽情地挥洒于纸上，令人无限敬仰！《年龄不是缠心藤》谈到：“当年龄的十位数大于个位数时，就在心里倒过来念，如果你'42’岁，就把自己当成'24’岁。坚决不与比自己年龄小的人比数字，要比就和数字大的人比，如果实在大得无与伦比，身边连个'参照物’都找不到，就想着自己还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本文援引数例妙趣横生发人深省地娓娓述说着关于“年龄”的话题。卒章显志：“年龄不是缠心藤……年龄的增长是自然法则，无人可逆。而心理年龄，却完完全全由各人自己掌控”道破天机，让人笑中含泪，若有所思！作家以同情弱势群体的大爱之心在《房前风景》中感悟道：“望着眼前这在大多数人眼中卑微的一家子，我暗自思忖：只要有爱就会有温暖，只有努力打拼生活就会有希望，只要善于发现，风景，其实无处不在。”富于哲理的心灵独白确有画龙点睛之效，让人在内心的深处产生强烈的共鸣！《乡愁是碗糊汤粉》说道：“是的，我的乡愁是碗糊汤粉，丝丝乡愁尽入碗中，普普通通的糊汤粉，是我的口头馋，心头好，浓稠的香汤，深深粘住一颗心。”作家以一颗平常心，将此比喻运用得极为贴切而别致，读来倍感亲切，如同台湾诗人余光中的《乡愁》一样强烈感染着人。《难忘故乡月》中精彩地写道：“村庄里最喧闹的时刻开始了!猪在跑猫在跳、鸡在鸣狗在吠、鸭在嘎孩在哭、锅碗瓢盆咣当响，'啰啰啰’唤牲口回笼的声音紧锣密鼓地响起，扎堆在一起疯玩的孩子们发出阵阵傻笑的声音，大人们站在自家门口扯着大嗓门喊着各自的孩子回家吃饭……这些声音相互交织，如一曲乡土气息浓郁的交响乐。”一个长于观察感受生活的有心人——万雁，时时在留心捕捉着生活中的闪光镜头，以高超的语言技法，准确形象地将人一下子拉回到终生难忘且无限美好的童年时代，令人感慨万千！好了，限于篇幅，书中精美的诸多文字实在不便一一赏尽，留待每一位真诚真心路过《水蓝风清》的朋友们去细细品味吧！坚信朋友们在仔细阅读完全书后必定要发出惬意会心的一笑，若如此，那正是对作家万雁最好的尊重、奖赏与回报！
《水蓝风清》封面丰盈而活泼，编辑考究，设计新颖，从内容到形式都不能不说是一部值得一读的散文精品力作。所录之文别开生面,平实而恬淡，情真而意切，柔婉而刚劲，具有雍容、高雅、凝练、细腻的个性特征，同时又具有深邃、哲理、精神的思想内涵。万雁文笔如太阳之热，霜雪之贞，篇篇隐寒梅之香，字字若璎珞敲冰。是的，胸怀决定语言的力量，人格产生作品的高度。万雁的散文以极其成熟、沉稳、内敛、低调的艺术秉性冲出喧嚣和浮躁突破自身，受到了阅读者的广泛青睐，雅俗共赏，并被这个时代神圣的文学艺术宫殿所接纳。不言而喻，这正是时代赋予了万雁的一次华丽转身。作家凭其自身独具的人格魅力、美学修养、兼容并蓄的胸怀、强大的心智、高雅宁静之美，用哲理的抽象化精心呵护着散文的至尊。《水蓝风清》中一篇篇经典之作始终在我的手边枕畔散逸着恒久的芬芳，让我常读常新常觉温暖。近代文坛大家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散文易学而难工。”确实，散文的写作，是格外要有一种神态的。自在，从容，澄明，真实。见学养，见思想，见性情。所谓“散文易学而难工”，“难工”的正是这种气定神闲的话语风度。凡创作内行皆知，写作是蓄积精神能量的过程，也是展开自我对话的过程。哲人说，生活中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只有细品全书后才能发现，万雁业余从事的散文写作始终保持着长于抒情、善于营造意象美的强势，这使得她的散文富于美感，如月光下的凤尾竹，具有引人入胜的迷人魅力！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之文学。作家将信手拣来的点点物象巧妙地构成耐人寻味的意境，《水蓝风清》从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美文风景线。诚然，多年来，本人所藏之书仿佛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如同一位知己好友，有种让人难以割舍的美好情愫。好的书，不仅可以让灵魂无拘无束地自由游弋，洗去一身俗气，拥来满怀清香，而且书是有灵性的，它明白我的情感，快乐时它让我更快乐，忧愁时它可以抚慰我，生活中遇到再大的不顺，只须轻轻地打开一本书，将自己深深地埋进去，让灵魂跨越时空，忘记所有的烦恼伤痛，文字化作新鲜的血液和空气缓缓注入，让我的心灵充满微笑和芳香。壮哉！《水蓝风清》正是极具这样美感的好书，自然成为我收藏书库中极为重要的一份子！的确，万雁学妹的力著时时温润着我的内心，让我感佩有加！余精品细赏此书后，深感自己恰如从狭窄黑暗的山洞一步跨出，迈进春阳灿烂缤纷多彩的世外桃源！
生活是文学创作的源泉。万雁生生于汉川农村但并不忘农村，父母的恩情、故乡的明月等都化作了她创作中前进的动力。在现如今许多人更看重物质而少看重精神的现实里，她却钟情于文学和写作，常读书勤思考，以刻苦自律的学习精神，实现了人生一个又一个的跨越，令人羡慕不已！同时，她又以出世的态度做人，始终保持着一种恬淡的生活状态。她常常回望山水，捕捉灵感，思考人生，构思雅作。她书中文学的情怀和写作确实给我们的人生旅途带来了诸多宜人的风景，一路观赏，真不寂寞。不错，通常意义上的散文，写实的成分是居多的。言事理，述经历，谈心情，显精神，渐渐散文成了“史传”。散文定是要“形散而神聚”的。诗人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可见，作家深入生活脚踏“实地”是多么的重要啊！工作之余，作家万雁正是非常注重深入生活的人，有时几个小时，独自沿滚子河畔、街心公园等处信步盘桓，玩味处处风物人情，如《去滚子河畔走走》《与梅有约》《行走在熟悉的风景里》等皆有详叙。不难想象，“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开阔了万雁的视野，使得她的眼界更开阔，胸襟更宽广。她好像绝缘于身边这个拜金时代的喧哗都市，其简淡和质朴，堪称“孤品”。如：《武夷山大红袍》《千家商铺一座书院》《青山茶韵》《匆匆，穿行芙蓉镇》《听海香水湾》等便是明证。书中虽然是淡淡的味，可透出的却是浓浓的真情厚意，大气庄重，境界高远，神韵天成，彰显出排山倒海式的感染力量，故而赢得了读者们山呼海啸般的共鸣！
当然，本集也不是没有瑕疵的。如《六月，我闻到了栀子花香》中出现了一词——“焦虚”，据查《辞海》，此纯系生造误用之词。况且这词完全可用它词——“焦虑”来代替。也许，这极有可能是作家万雁在写作中的疏忽所致，兹权作一种另类的缺憾之美吧！
2017年秋夜，我重阅万雁的散文集——《水蓝风清》，仍深深地为之陶醉，敬服之情弥坚！
- 关于作者 -
叶幼军，男，于1970年4月生，湖大中文+中南财大律师双本学历，兹居孝感火车站附近。自幼酷爱文学、写作、书法、交友等。系湖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孝感市作家协会会员、孝南区作协会员、孝感市诗词学会会员、孝感市书协会员、孝感市文艺理论家协会会员、孝南区摄协会员。自1991年起，先后在《中国文学》《检察文学》《名作欣赏》《文学评论》《中国书法报》《湖北日报》《孝感日报》《孝感晚报》等多家报刊发表纯文学作品逾百篇。
第 一百八十五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