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考研发榜又一春(2)

故乡浠水的名山——神山风景区。

昨天,接到一位母亲的微信,问我考研的散文何时再写?因为我留下了一个“未完待续”的关子。她说,孩子今年是第二次考,估计没有考好,又不好过问。希望我接着讲好“励志故事”。

对我而言,就像农家的一头老水牛,年年埋头耕地。牛们从来不敢想人类会给它评个什么“劳动模范””先进工作者”,任劳任怨是动物们的无奈。遇到人类不耐烦了,还要给它抽鞭子,还要饿它草料。其实,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不就是只能如此做牛做马吗?

这样说来,我从来没有工夫去想,自己的人生会是一个励志故事?事实上,有一些曲折,有一些波澜,这样的人生才有价值。要是让我含着金钥匙,含着玉石出生,我也会胡作非为呀,也会当浪荡公子呀,那样的人生必然是动物性的暴露无遗。

常言道:富不过三代。骄奢淫逸的生活会腐蚀一代人,会毁灭一个家族,还可能让一个国家和民族从地球上永久地消失……

清朝“千古第一完人”曾国藩说:但问耕耘,莫问收获。是的,生活需要驰而不息的热情,需要百折不挠的斗志。成功需要等待,需要心性的修炼。只有付出过、有代价的成功,人们才会倍加珍惜。

试想,紫禁城中,众多太监和宫女宠大的小男人,他懂得珍惜一粥一饭吗?他懂得用心去呵护一段爱情吗……

9年时间换来的机械专业、新闻专业3张文凭。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1997年我第一次报考研究生,需要先体检,因为研究生是国家培养的高层次人才,一个病夫是不值得培养的。记得我到宜昌市中心医院体检,一量血压,高了,低压95。医生说,这不行呀。我说,刚刚楼上楼下跑,完成其他体检项目,可能有点心慌呀。他说,那你歇一歇再来量。

和我一起报考并体检的老同学申三明说,这还不简单?快到洗手间去,喝上几口自来水吧。我依计行事。咕咚咕咚几口冰凉的自来水喝下去,再去测血压。医生说,好了,这次很正常呀,85呀。我调侃说,心静下来就好了,我也是“国防身体”,只可惜没有去当兵打仗……

说实话,要是体检过不了,那我就只能止步了,叹英雄无用武之地。我听北京的老乡胡哥说,当年他高考是浠水一中理科状元,因为体检医生(还是个熟人)摸了一下,说肝大几分,填在高考体检表上,无法正常录取,最后沦落为襄樊师专的学生了。

再说复习备考的过程。我当年在位于宜昌县(今天的宜昌市夷陵区)的国有企业工作,考研是少数人“偷偷摸摸”干的事情。我大学的专业是通用机械,而且是两所学校联合办学的,有点专业拼凑之嫌。人们总把不好的东西归因于外在原因,尽量推卸自己的责任。

与著名摄影家孙荣刚先生相聚三峡。

我没有学好机械专业,理由似乎很充分,学校师资不好。但是,比我低一届的好友韩冬桂,后来考上了华中科技大学机械学院的博士生,毕业后留在武汉的一所大学工作,那作何解释呢?

我要是考机械专业的研究生,那真叫自讨苦吃。一个人专业没有学好,还想考研究生,这算不算痛苦不堪呢?机械专业难考,高等数学对我就是“拦路虎”。避开高数,避开机械,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翻翻杭州大学研究生招生简章,我的目光只好锁定在“新闻学”方向了。于是,按照要求,托朋友全国各地到处买书:桑义燐《新闻报道学》、邵培仁《传播学》、黄旦《新闻传播学》、吴飞《新闻编辑学》、李岩《广播学导论》……

我从小有读书看报的习惯,特别是各级党报。长期看报纸的结论是,搞新闻应该不难,而且挺有意思,到处游山玩水,写点文字拍点照片,给报社交差就好了。

珍藏的第一次新闻学考研成绩单,名落孙山不丧志。

谁料想,一个新闻学研究生,还要考那么多书,东一个传播学理论,西一个报纸版面语言,还有中国新闻史、外国新闻史等等。

具体考试怎么考?我主动联系杭州大学研招办,邮购了前几年的试题。题型包括:名字解释,辨析题,简答题,论述题。看了一道题(10分):消息与通讯的区别?再看一组材料好几页,请改成500字以内的消息。

说实话,我的头当时轰的一下蒙了。这些玩意,我都不会呀?你想,人家新闻学专业大学四年,我从来没有学过的机械专业学生,抓起新闻学研究生试题就想做,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神呀?

冷静,冷静,慢慢来。从零开始,逼着自己一本本地开始读书。不懂的地方,划出来,打上问号。等一本书看完了,哦,原来如此。但是,毕竟是门外汉呀,新闻学的每一门功课,到底哪些是学科体系中的重点呢?仅仅读一本书,肯定看不明白呀。

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于是,我想到一个好办法。报考杭州大学新闻系吧,我还想办法买到武汉大学新闻系、复旦大学新闻系、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等高校的教材。

比方说,同一本《报纸编辑学》,我至少看三所大学的不同学者编写的教材。一段时间集中看完了,再好好梳理一下。哦,如果由我来写《报纸编辑学》,应该包括那几部分,哪些是重点章节和教学难点等等。

研究生实习期间采访余秋雨先生。

古人说: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礼记 学记》)我身在三线城市的国有企业,哪有什么学新闻的?搞新闻宣传的,大多是政工干部,或者学中文的。于是,我大胆想出一个办法,给写书的学者们写信吧。要想提高快,弄斧还得到班门。不过,这需要“厚脸皮”精神,我从来不缺。

于是,我读完一本书,就要求自己给作者写一封长信:这本书好在哪里?写2-3页篇幅。这本书还有哪些不足,写1-2页篇幅。这本书中的错别字和不当之处,拉出一张完整的勘误表,书中多少页,原文是什么,应该是什么。还可以提几个学术问题。

比如,黄旦教授的《新闻传播学》,是一本经典的著作。我非要问人家,为什么研究受众部分,没有提及受众心理呢?因为我读了华中理工大学汪新源先生的《新闻心理学》,故意找茬儿呢。

1997年科级干部名片,现在算是文物吧。

说实话,但凡是真正的大学者,不必担心读者的批评,相反更愿意与高素质的读者交流。我预先策划一下,生怕教授学者冷落我求教的信件,就故意表扬多一些,批评少一些。而且还主动做校对工作,说如此好的专业书,一定受欢迎,再版尽量消灭这些“苍蝇”吧。这算是服务意识。

当然,教授们不傻。我先不暴露“考生”身份,免得学者们不敢回信。而且,我当年已经是央企的科级干部,信中还塞上一张名片(上图),加上我的钢笔字还算老练,人家以为我是老同志,自然要认真对待,畅所欲言……(未完待续)

2008年7月,我收到最珍贵的礼物。

(编后:回忆过去,多半是一个人老迈的标志。我目前无意写回忆录,因为我还年轻呢。这两天,听了几个朋友的想法,我于是想给更年轻的学子一些案例,鼓舞他们不断前行。人生要有梦想,不要怕失败。因为我们正年轻,输得起,更赢得回,一切皆有可能。而我依然在奋斗的路上,不算什么成功者。)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