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智泉流韵》特邀作家赵晓军原创散文《买鸡蛋的故事》

买鸡蛋的故事

散文/赵晓军

每到星期天，就会听到小巷子里，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这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这是一个小男孩叫卖鸡蛋的声音。

从带有稚气和微颤的声音中，不难判断出，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因为是早上，起床后要洗漱，做饭，时间来不及，所以从来没有去买过小男孩的鸡蛋，家里的鸡蛋都是下班后从超市里买的。偶尔有时间了，看看小篮子里还存有不少鸡蛋，也就懒得再去光顾这个卖鸡蛋的小男孩了。

周日早上，又一次听到小男孩的叫卖声。并且，还夹杂着几个妇女的讨价还价声。看看厨房篮子里，也就没剩几个鸡蛋了，于是，我走出门外，来到小男孩的跟前。

小男孩稚气未脱，带着一顶褪色的遮阳帽，一辆踏板电动车上，放了一个稍大一点的软编织篮子，里面大约有一百多枚新鲜的土鸡鸡蛋，其中还掺杂有一些乌鸡鸡蛋。

土鸡在我们这里，也叫柴鸡，是农村散养的笨鸡，个头小，生长周期长，不用专门的饲料，就是一些麸子玉米，菜叶剩饭。柴鸡下的蛋个头也小，不是按斤卖的，是论个卖的，市场上一枚柴鸡鸡蛋时价五毛钱，而这位小男孩卖的鸡蛋，要价七毛一枚。几个妇女相中了鸡蛋，相不中的是价格。

小男孩一分不让。为了证实这篮子鸡蛋的价值，他对几位阿姨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俺家就住在十里铺，离这不算远，家里散养着一百多只柴鸡和乌鸡，喂得都是粗粮菜叶，从来不喂饲料，俺家的鸡蛋好吃，也有营养。叔叔阿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俺家看看。”这话要是从贩子口里说出来，也许没有人相信，但是，这是一个一脸孩子气的娃娃，兴许他还在上学，兴许他是利用星期天帮父母做一些劳动，这就不能不叫大家相信了。

通过小男孩一席话，几位大姐大嫂不再讨价还价了，她们围在篮子旁边，开始挑选中意的鸡蛋了。几个人买了多半篮子的鸡蛋，望着我，一脸得意地离去。是的，她们挑选的都是个头稍大一些的，还有那为数不多的乌鸡鸡蛋，也都被大姐大嫂们挑走了，剩在篮子里的，都是小个头的鸡蛋，难怪她们洋洋得意的样子。

小男孩一副无奈的模样，他说，柴鸡蛋本来是不叫挑拣的，都恁大年纪了，也不好意思说她们，叔叔你看，要不我给您按六毛五一个吧？

鸡蛋瞬间便宜了，对于我来说，不算坏事，但对于小男孩，说不定回家要挨父母批的。我叫小男孩数了一下剩下的鸡蛋，不多不少，刚好50枚，我掏出35元钱，递给小男孩。小男孩愣愣地看着我说，叔叔，您多给我钱了。我连忙摆摆手，说，小朋友，鸡蛋不会说话，但是我相信你说的话，你是一个诚实的孩子，这个价钱，买这个鸡蛋，值了。

听到这里，小男孩鼻子有点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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