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超,一度思卿一怆然
纪念陈超先生离世3周年
2014.10.31—2017.10.31
陈超,一度思卿一怆然
10月31日是陈超老师的祭日,之所以要强调时间是因为这几天有一些纪念的文章把时间定格在了10月30日,同为纪念相信作者也并无他意,只是想提前强调一下,毕竟我们所有纪念的起点来自于对情况的了解和对逝者的尊重。
从2014年10月31日到2017年10月31日,三年过去了,相信所有依然能写下文章的人都必是受老师影响极大的人。跨过了老师逝世之初社会各界广泛而沉重的深切哀悼;跨过了老师纵身一跃之后各方人士揭开迷雾式的解密答疑;跨过了两年的泪水和忘却,痛悼和平静;幸运的是依然有人在纪念陈超;伟大的是陈超依然在被纪念着;无论以着何种方式,单是一篇篇纪念文章在朋友圈的转发也能让我们清晰的感知到:老师并未走远。
我与老师并未有过太深的接触,无非是课上的听讲和课下简短的交流,期间请老师为我们自己编的集子写序,而后就是在老师最后一次课堂上给老师送那本集子。但就是这样简单的接触就能让人对另一个人发自内心的肃然起敬,我想这种肃然起敬可能更多来自于文字,一个下午一个下午的读老师的《先锋诗歌论》;一节课一节课的读老师的《中国探索诗鉴赏辞典》;一遍一遍的读老师的《打开诗的漂流瓶》;一首一首的背老师的《热爱,是的》;一次一次的朗诵老师的《荷尔德林 雪》。
文字的魅力让我心生赞叹,语言的魔力让我感到奇幻;诗歌的张力让我肃然起敬。因此本科毕业的论文选题就是《陈超诗歌的“日常化”研究》,感谢惠敏老师期间的悉心指导,顺利通过答辩,算是对老师的一种纪念。
大学毕业临行前几天,与好友志恒打车去龙凤公墓,看到老师安寝处落英满地,松柏苍翠,不时有青鸟啼鸣。节值端午,墓前有粽子排放,两旁祭奠者带来的石子众多,56个小酒杯浅映天际,诗人安眠此处,托体已同山阿。回到学校,天降酣畅透雨,淋雨至学校西门小酌未醉,归而继续投入毕业前之诸多杂事,却感心神稍定。而后至今,昔日老师口中“神情生涩而郑重”的毛头小子已为人师,讲台上传道授业也不时与学生论及诗歌,偶尔翻开老师诗集结合近来所思所悟总能有颇多全新收获。
记得老师在讲授课程“现代诗研究”开始时就说:此课程的目的一是让学生对诗有初步认识,更多在与此后体悟,二是为学生日后从教进行诗歌教学提供方法。如是看来,老师做到了自己在课上的承诺,同为杏坛执教,深知若是教师言语能对学生行为有尺寸启迪,为一生幸事。大三的时候,整理先前作品编辑了一本小集子,集子取名为《谁疼痛的把你仰望》就是取老师《风车》中的诗句,以为纪念。
是啊,在如斯之冬夜,“谁疼痛的把你仰望,谁的泪水像云阵中依稀的星光”。从“桃花刚刚整理好衣冠,就面临了死亡。四月的歌手,血液如此浅淡”到“我看到逝者正找回还乡的草径,诗篇过处万籁都是悲响”;从“圣心的翅羽无凭而降,百折不挠,谦朴,澄明,照耀我颓废的思想”到“不容易的人生像河床荒凉又发热的沙土路,在上帝的疏忽里也有上帝的慈祥……”。青春的你一腔抱负,逸兴遄飞,沉浸在虚构给予的欢乐中;中年的你向平庸弯腰,因体谅而变得温顺。
你总喜欢谈点逝去年代的人和事,沉醉于记忆中珍存的青春原浆酒窖,你的一生习惯了数不清的争辩与和解,一道暗影伴着一道光芒。熟稔为你带来伤感,写作为你带来欢愉,烟草为你驱走孤寂,诗篇为你擦亮记忆。你说:“活着看见死亡后,死亡是否不像是死亡”;“诗歌深入死亡后,死亡已不能再重复死亡”;“诗歌一息尚存,死亡已不再骇怖”;“我们穿越死亡后,死亡是一个人生还的起点”。
翻开一本《热爱,是的》无法读懂你的终点和起点;翻开一本《热爱,是的》又像是听到了你的吁唤;翻开一本《热爱,是的》,天色逐渐变暗,日光灯似烛火般跳动;翻开一本《热爱,是的》时间已过去三年。
三年,肉体的飞翔铿尔掷地,一人饮鸩,百人止渴。三年,灵魂之高蹈已成往事,俯仰天地,落英满怀。
是谁在今夜飘洒雪花?圣心的翅羽,包容,渗透,让我领受倒置的天空。今天,我在雪花般的夜晚,写下文字纪念你,我也将像你一样感受不易,像你一样“奋力的生活”,像你一样发自内心的说:热爱,是的!
谁还在坚持听从你的吁唤,在广阔的伤痛中拼命高蹈,在贫困中感知狂飙的方向?
陈超,诗歌已满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怆然。
(本文创作于2016年10月,删改于2017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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