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儿开(精美散文)
文/杨树德(云南弥勒)
当北国正是朔风凛凛,冬雪纷飞的时候,南国却露出了早春的端倪。脚步最快的,当数云南的山茶花儿了。
元旦前几天,我到农贸市场去买菜,看见有少数民族在卖山茶花,当时也没引起我多大注意。直到元旦这天的早晨,天上飘着濛濛的雨丝,空气中流动着拂面的寒风,我又去买菜。集市上,不光卖菜的多,卖山茶花的也很多。卖花人都是周围山寨的彝族;有男的、有女的;大都是三四十岁的成年人,当然也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成年人是用扁担担来的,小姑娘是用背箩背来的。山茶花都扎成一束束;有长束的、有短束的。花朵的颜色只有两种:朱砂红和粉白红。短束的伍角一把,长束的一元一把,很是便宜。
买花人多数是些老奶奶,一买至少是两把;当然也有少数爱美的少女掺杂其中,只是最多只买一把罢了。
望着手握鲜花的人们,仿佛觉得春天已经降临在她们身上。我不觉便也动了心。只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便像夜空中的闪电,瞬时就熄灭了:大老爷们买鲜花,成何体统!
据国内外专家的评价,山茶花是云南“八大名花”(山茶、杜鹃、报春、木兰、百合、兰花、绿绒蒿)之首,素有“云南山茶甲天下”之美誉,又被评为云南省花,该是珍贵了!其实不然。也许是山茶花违背了“物以稀为贵”的哲理,才落得个一元或是伍角一把的“身价”。要说山茶花的“不稀”,从杨朔的《茶花赋》中就可略见一斑:
……原以为茶花一定很少见,不想在游历当中,时时望见竹篱茅屋旁边会闪出一枝猩红的花来。听朋友说:“这不算稀奇。要是在大理,差不多家家户户都养茶花,花期一到,各种品种的花儿争奇斗艳,那才美呢”。
其实,杨朔毕竟是北方人,只不过走马观花的游览了几处风景点。要是让他爬上大山,放眼望去,那漫山遍野的烂漫山茶,那才是真正的“春深似海”呢。
要说山茶花的“普遍”,可以这样说吧,只要你走在云南省三十八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无论你走在肥沃的地方,还是走在贫瘠的土地;也无论你走在高寒的山区,还是走在富饶的平坝,你都可以看到美丽的山茶花。望着美丽的山茶花,不由你不想起遍布云南的二十五个少数民族。难道不正是这勤劳、智慧、勇敢、朴实的二十五个少数民族,通过辛勤的劳动,把一个千百年来让人生畏的蛮荒之地,建设成为一个具有“植物王国”、“动物王国”和“生物多样性”美誉的大花园吗?难道你就不认为居住在云南这块土地上的二十五个民族,不正是生长在云南这块土地上的二十五朵最美丽的山茶花吗?!我要放声赞美山茶花!
终于,我放下了大老爷们的架子,从一位卖花姑娘的手中,买下了两束美丽的山茶花。
写于1993年1月3日
后记:此文是作者自学完云南历史后有感而写的。
曾刊登于《云南日报》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