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开白散文《杯》(诵读:荆棘)
《 吱嗄水车 》散文系列之
《杯》
一只酒杯,不知是清高,还是自卑,在那豆寇年华的青春岁月里,从来没去碰过别的杯子,也没被别的杯子碰过它。于是人们都喊它老黄花,反而忘了它的本名就是酒杯。
周围的人都知道,这只酒杯的主人是个哑巴,因为主人说不出话,他的酒杯也就跟着他哑巴吃黄莲,直到吃尽了青春年华。
一辈子说不出话的人,最容易泡在醉里。醉到麻木的时候,就是哑巴换成了酒杯,酒杯换成了哑巴。这样换来换去,那日子就混成了哥俩好、还是情侣好,谁都没法说得清道得明了。仿佛许许多多的你我,每天复每天,今日复今日,在那些吞吞吐吐、交交盏盏之中,阴阳交错,腾云驾雾。
某年之后,哑巴走了,永远的……
他留下的杯子,酒也空了。这时候,有怀念哑巴的人,捧着他那个喝来喝去的旧杯子,止不住地泪流,像酒一样的那种泪,盛满了杯口,却无人张开嘴,一饮而尽。
这只杯子被带走了,那时,它已青春不再,却因新主人喜欢喝茶,它立马换了身份,在那红楼青瓦与红灯绿幔的深处,路人听到了杯盏声。
酒与茶,最大的不同就是:酒桌下常常有鬼,而茶桌下常常有玫瑰;酒让人醉到最高境界,就成了酒文化,茶让人醉到最低境界,就开始入茶道。
一样的杯子,不同的人生,他(她)有,你有,我也有。
当月亮捧着你,你就是茶道;当你捧着月亮,月亮就是酒文化。
当峡谷捧着你,你就是古道西风瘦马;当你捧着高山,高山就是长天与落霞齐飞。
当整个荷塘捧着你,你就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当你捧着一丛荷花,荷花就是小荷初露尖尖角。
饮一杯,干一杯,吞一杯,品不完的人生味,盛不满的小小空杯。
热一杯,冷一杯,泼一杯,酒干倘卖无,多么熟悉的声音,却没有多少新人能够披星戴月,旧途回归。
有一种汤圆般的小小圆杯,最最让人为水而默默生悲。
茶生香,酒生醉,一样的柔,一样的透,为什么唯有水,在这个杯中那么卑微,有几人双手捧住它,喝出个芭蕉夜雨、燕瘦环肥?!
你仔细看看,你仔细瞧瞧:杯,它不是木头,它是树木。
它有,有它自己的躯干,有它自己的枝蔓,有它自己的叶脉,它是活生生的,郁葱葱的,无论在荒芜的孤野,还是断桥的彼岸,无论在柳絮飞扬的长堤,还是苍海莽莽的森林,它都站在那,让你老远老远地瞧它,它也老远老远地瞧你。
你瞧它时,它是浓缩的,浓缩成森中的林,林中的木,木中的枝,枝中的叶,叶尖的露。你喝吧,喝完枝叶上的这一杯,临叶上还有更多的杯,圆圆的,亮亮的,甜甜的,也鲜鲜儿的,仿佛它的初,让你不忍心张开自己的嘴。
它瞧你时,你是放大的,放大成泉外的潭,潭外的溪,溪外的河,河外的海,海外的无极。这时你站在哪里,哪里就决定了你的胸怀,你的度,你的维,你想把世界倒入你的杯子时,淡与浓,悲与喜,来与去,狂与醉……以及夜窗内的心灯,窗帘外的街灯,星星点点地亮了,一个你捧不住、喝不下的大千世界,在你渐渐睡去,或迷迷醒来的时候,正举着你晃晃荡荡的倒影:干杯!
(2017.2.13.)
龙开白,又名龙开柏,任职于国家一主流媒体(国内外公开发行)主任,同时开发教育产业。先后公开发表各类作品数百万字,多次获得全国金奖、优秀作品奖。
其散文和诗作讲求四美:
●音乐美:诗作有韵律节奏感。
●建筑美:诗行间上下左右整齐美观,层次空间错落有致。
●意境美:讲究诗空意境和图像动感。
●炼字美:诗语突出 ,用字底蕴练达,意味悠深 。
荆棘,河南郑州人,一个曾经从事多年播音主持工作的广电人,一个曾经更换过不同工种的工作者,有一个一直不曾放弃的梦想————用声音交朋友,用声音传递爱,用声音连接情,用声音陪伴余生!
——现代诗歌文化艺术
本期编辑: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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