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舒尔伯《我的神经疾患回忆录》(下)
第七章进一步的个人经验,疾病的奇特证明,幻象
从前述的理由,我不能给出具体的时间上的数据,来描述在我的妻子上一次探病(1894年2月中旬)后一集我最后再Fleshsig的病院(1894年2月中旬)之间的事情。我只有一点点的线索。我回忆在1894年三月中旬,当我与超自然的力量进行比较透彻的交流的时候,曾经有一篇报纸上登出了我的讣告,当我看到这点的时候,我差点晕了过去,因为我想我再也无法回答正常人的社会中了。而且也鉴于此,我不敢再去查看这个报纸以便确认是看错了,还是视幻觉。【舒尔伯由于妻子说很爱自己,但是却极少探视自己,而自己处于疾病绝望中,而产生自己已死的幻觉,恰好自己担心无法回到社会,才是他产生这一幻觉的理由。在神经症那里,这种幻觉是以幻想的形式或者梦出现的。所以精神病人的无意识的加工直接与意识混淆,而主体无法辨识。舒尔伯进入严重的精神病性的抑郁melancholie,这段时间】
在这段我和Flechsig医生的神经接触过程中,我还发现对方居然对他自己的妻子自称“上帝Flechsig”。无论如何,他的灵魂在这段时间全面或者部分地在我的躯体内,而我则希望释放出它。我是透过张开我的嘴,以便使他自由。但是同样,也是透过这样的方式“被检查的不纯洁的灵魂”也是如此透过口腔进入我们的身体的,而且此时我就有一种异味。【因为不纯洁,所以这里的隐喻产生了实际的感受:弗洛伊德的精神分裂患者的词表象=物表象】
在这段时间,声音还第一次地告诉我所谓的神圣的宣判。这些宣判是一些视觉的内容,整天在我的脑袋里播放,从早到晚。这里涉及到的是德国人的上帝和Flechsig医生的冲突,当然,厚爱还联系到一些其他的关于天主教、犹太教、斯拉夫教派等我在前文提到的。天主教的教皇对此还召开了秘密的会议,因为天主教的信仰正在衰败。【舒尔伯的宗教信仰以及自己的法官身份,产生了这样的视幻觉,后文进而构成自己的神经光线等理论】
而我始终被冠以一些名称:“超级硼酸女人,骨蛋中的基督初学者,曾经为了名誉成功对抗一位胜利的法国军官的阿尔萨斯女人。等等”最后是“蒙古王子”。与这些称谓相关的还有很多视觉的幻象。比如太阳似乎抽离到如木星那么远的距离离地球,我在这种时候就成为了阿尔萨斯女人等,而能够预言新教徒已经或者快要屈服于天主教了,而德国人则屈从于他们的罗马或者斯拉夫的邻居。而如果作为蒙古王子,我则预言到雅丽安人无法抵御上帝的王国发出的光线。
同时,我还感受到我的头如同在碗里一样,当上帝远离的时候,光线被抽离,我则能够放松下来,反之,我的头就会发痛。有一些神经被我的身体吸收了,而它们含有女性的神经,而我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具有女性柔嫩的肌肤和光滑。而同时,已经远离的太阳试图拉近地球,但是我不知道何种缘由,但我却因此不断感受到神迹的场景。下上帝(Ariman),声音说他把自己等同于太阳,而上上帝(Ormuzd)保留着自己作为更伟大的远距离。我看到一个太阳样的盘子,但是很远如同一个小点。
【上帝,自己的民族还有周围的宗教关系被利用在幻觉中,同时,自己的去势的体验在拉康的想象界(身体形象)上发挥了影响——想象的解离】
我发现自己的睡眠和这些光线有着联系,大家都知道精神科的神经症患者在晚上无法入睡因为精神活动强烈,而白天则相反。在我这里,我的睡眠则成为了光线的睡眠:只有我吸收的光线(上帝的神经)自己安静的的时候我才能入睡。否则,它们就会传输很多刺激性的幻象。
同样,这些也和Flchsig医生的不纯洁的灵魂相关的光线会导致我远离神圣的光线。但这个发生的时候,我就能立马睡着。当我在该医院最后的日子里,我才发现这样的事实,这让我十分惊讶。【医生被主体利用来作为迫害者,如果有疗效,则是与另一边(过度理想的)上帝的对抗,而上帝具有迫害和治愈两种性质:均是全能的,这里与客体关系学派的投射二元对立很接近,然而,这种前俄狄浦斯的退行状态仅仅在父亲名字的脱落后才会导致:因为第三元的父亲名字(阉割)会规则化这些冲突,因此客体关系的投射并不能解释精神病的本质脱落。】
上帝的光线与所谓的神迹联系着,例如让地球更加暖或者并称冰河时代,我曾经看到有人提过这样的新闻,有位灵魂巫医曾经预言了1755年的Lisbon大地震。这就好比我上述的情况,而这些神迹还包括对人类的疾患:麻风病和瘟疫,这在欧洲很少人知道,就是说人们相互传染,而且这些症状也在我的身体上展现。我不想认为我得了麻风病,不过这仅仅是非常的开头,以至于我无法在身体上看到任何相应的症状。但是我印象中麻风病的其他形式的名字在我这里出现:Lepra orientalis象皮病等等。但是作为一个医学外行,我从未接触过这些名字,却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也不知道这些术语和医学中的类型的对应关系。我这么讲是为了反证这并非我的幻觉,因为如果我不具有这些知识,如何可能会知道这些术语并产生相关的幻觉呢?进而,我听到声音评价如下“我是第一具麻风死尸,我导致了麻风病。”另一方面我的身体则出现各种瘟疫的迹象:蓝色瘟疫,白色瘟疫,棕色瘟疫还有黑色瘟疫,其中白色的是最为恶心的,而棕色与黑色联系着身体的蒸发,在前面的两种是胶水状的,而后面的则是气味。
【身体进一步想象的解离,并且回到实在:气味和感受。拉康的三叶结很好地表达了这一章中幻觉、谵妄以及解离相互的嬗变。而在严重的厌食症那里,他们的身体形象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离,一些不断动手术改变自己身体的人也有这样的问题,但是可以不具有别的问题:即符号界和实在界的障碍。拉康派所谓的常态精神病。这里舒尔伯的女性化的身体以及死亡的身体作为对立和上面的上帝以及Flechsig的分裂密切联系着,女性化是为了上帝产生新人类,而死亡则是与此对立的。我们不得不唤起舒尔伯发病的时候所说的自己妻子无法生育的问题,而这是这些年来他唯一的苦恼:自己作为舒尔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无法传递后代,因此在自己名望再度增加:被提升为庭长的时候,再度唤起家族传递的要旨(无意识地),并导致脱落,而精神发病:上帝的信仰-医生-自己-妻子,在这样的轴线上窜起了舒尔伯的所有妄想的嬗变。生-死-生育-(去势-女性化)-性以及全能(与上帝的关系),而对此的治疗使得医生成为双重身份:魔鬼的魂灵——灵魂谋杀者,因为与全能的上帝幻觉对抗:进而让自己能入睡:正是上帝光线使得自己无法入睡,但魔鬼的神经却使得上帝远离,而自己能入睡;表面的人类的医生是个好人。实际前者只是后者在主体的幻想构成中的产物。精神病治疗中,分析家的角色是困难并且总是冲突的,因为对主体全能幻想的降低,一方面减轻了疾患,但是同时(因为精神病性的转移关系)被构成在谵妄中:成为迫害者。】
【】鉴于舒尔伯长久的病程,自己记录了很多自己的思想的变迁内容以及自己的推论,我们直接跳到第15章,以便深入了解他的幻觉和妄想中的一些非意义性的元素之构成(即并非所谓的上帝光线影响下的内容),而是承载这些妄想性意义的基本语言(毫无意义的上帝神经的基础语言)的困难。它紧密联系着精神病人最常见的感受:奇异性(étrangeté)与怪诞性(bizarrité)。
第十五章与人类游戏 神迹 求助之声 叫嚣的鸟儿
在简介了自己的一些变化后,舒尔伯提到自己并不认为自己的思想仅仅是一些谵妄或者幻觉,因为现在自己基本已经康复,可是每天自己脑袋里还是有声音几个小时地跟自己说话。这就好比哈姆雷特的句子:有一些东西在丹麦的国度里头转悠。也就是说还有上帝和人类的关联。对于光线导致的影响(神迹),之外,我的生活仍然被一些模糊的东西困扰,比如脑袋里会产生这样的表达“短暂的-临时的-人类”“与人类该死的游戏”“这该死的事情会如何发展呢?”等等,还有比如谈论“从舒尔伯灵魂中产生的新人类”都不是来自我自己的脑袋,而是从外面对着我脑袋说的话。
我认为这些话语与现实中的某些历史性的事件有关,具有一些基础,所以这些观念才和我连接。有时候,如我前面章节提到过的,有关门的声音,小声说话的人声,它们出现的时候,我的头就会被敲击一下地疼起来。这种感受就好比上帝在非常远的距离抽离导致的非常不愉快的情感,也可能对我的头颅有撕开的行为,无论如何,至少我感觉如此。
人类对词语的具有是一个问题,我走路并且看到一些人群的时候,有时候我无法说出一个词语,当我的目光看着女性,然后由于神迹我允许我自己闭上眼睛,或者当我想要大声地在沉静的地方叫嚷。无论如何,只要当我希望啥都不想,那么下面的情况就会产生:
1 有噪音围绕这我,都是具有暴力的对着病人嚷叫的,当然很大一部分声音主要围绕着我;
2 我的呼吸功能的肌肉被下上帝(Ariman)所控制,使得我不得不发出叫嚷的动作,但是我使出全力才能压制它,这样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实在难以忍受。
3风吹过,我说的不是外部的气象,而是我的思绪突然暂停,只剩下风吹过的吱吱声;
4 某些与上帝神经分离的呼救之声,犹如上帝从我这里抽离,而这些神经与整体是分离的,这种分离会使这一抽离动作后,它们需要旅行回到上帝身边,对此,显然会引发焦虑所致。
所有这些现象每天发生数以百计,我在几年中贯穿数以万计,如果不是百万次的话,反正有这么多的规律性地出现。我反复地去找寻原因。
【不容易,舒尔伯,能够在自己如此的精神极度痛苦下,仍然记录下自己的症状的细节,并且分析其原因。很多神经症者都无法做到这点,仅仅抱怨症状,而无法抽身了解它们。下文则更加难能可贵,这些机制乃精神病的核心机制。这里舒尔伯分析原因本身促进了自己的自愈(在精神病那里是很常见的),所以弗洛伊德的关于舒尔伯的文章提名称为妄想痴呆,而非妄想狂甚至精神分裂等诊断。】
我试图找到这种神经抽离的理由(痴呆),首先发生的是第一种声音,然后是联系着下上帝的行为,这里并非是偶然的,由于上帝的神经和人类也就是我的神经的结合,当上上帝决定离开,而下上帝也知晓,但是由于下上帝和我的联系,这样下上帝为了保全自己的神经,这种从我的身体抽离的神经必然引起一个人的印象的“代表”,而抽离后自然就会导致本身连接的神经的空无:即思维的中断——我听到的3风声(请和第一章建立神经光线联系相比较),这样,最终抽离后,这些神经就会产生呼救的呐喊,这种过程是引发焦虑的(对舒尔伯和对这些神经都是)。【舒尔博用了弗洛伊德的表象代表来说明自己的症状,表象代表的障碍,导致声音和语言以及思想的整体紊乱。舒尔伯让读者和第一章比较,正好呼应了初期发病和现在后期痊愈的过程和体验的差别。而且他也因此在前面把这些理由后面加个精神病术语早发性痴呆(精神分裂的旧称)中的痴呆二字(舒尔伯时代精神科经常如此简称),他认为上帝的光线神经的分离导致了精神病学认为是痴呆的东西】但是对于我是个谜的是,它们的抽离并不会让其他的人类听到这些叫喊。而这种声音却在我的耳朵里每天响上数百次。而且因此我认为这并非幻觉。所有在我这里发生的声音都是由于神迹(光线的影响)所引发的,而且也表现在它们所说的内容中了:“只有不断叫喊这该死的诅咒才会停止”,比如。
而在天堂的前庭,我们知道能听到人类的祈祷,而相反,这些神经则是透过前庭鸟跟我联系的,我一年四季每天数以千计的这些鸟叫证明了我最终的观察,这些鸟发出的声音承载了这些神经(由上上帝或者下上帝发出的神迹),但是它们现在发声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意思。好像这些声音的发出者的智慧不会高于鸟类。我不知道他们如何能够这么做,并且听起来像是人话,而且反复地如背书一样地重复,这也许是某种超自然的现象,而人类无法理解吧。
我们可以理解为这些发送信息的神迹创造的鸟本身无需理解这些声音的意义,但是它们具有发声和模仿的极佳的能力,所以担任这项工作。正是因为它们不需要理解词语的意义,对它们的产生也无所谓,我给出几个例子:
santiago或者carthago;chinesenthum或者jesumchristum;abendroth或athemnoth等等。
【语词新造问题】
由于鸟的这种性质,而上上帝和下上帝相互争斗,那么他们就可以利用这些鸟的这些声音来干扰对方的信息。这样当我在院长的办公桌吃饭的时候,上上帝就会利用各种机会传达说“希望”这个声音;而这就犹如此前下上帝反复讲了几年的“和人类游戏”。这些东西要是在别人身上发生我也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现在反复经历这样的事情每天数小时,使得我不得不考虑这些的客观性。也许我应该在后文进一步对此加以阐述。而我现在想对这些鸟多说几句,因为不同季节,这些鸟的形象和叫声是不同的,如春天是春鸟的声线,而夏天则是燕子,秋天则是乌鸦。我不得不询问这是否说明这些鸟死掉了,所以不断更替,我只是提出这个问题,自己仍旧没有答案。
这些鸟也许和自然中的鸟类一样需要补充营养,筑巢等等,这些鸟数以百计,在我耳边,但是我清晰地感觉到它们分为两部分,一组是发送上上帝的,而另一组则是为下上帝服务。
下上帝的这些鸟经常陪伴着我,而我内在的声音叫它们为“我的小朋友们”。我对这些鸟取了一些女孩的名字,因为这样才能鉴别它们,但是同时,这些名字也被上帝拿去运用,以便尊重这些鸟的灵魂。我必须说在我住院期间(1900年的时候我已经有六年没有离开过这个医院的高墙了),没有听到过任何这些鸟说话,我也观察了医院的鸭子,鸽子,鹅,都没有说过话,因此这些是自然的鸟。也许我们应该说这些神迹的说话的鸟是某一类鸟族。【这里真性幻觉和假性幻觉均出现,但是作为精神分析家,要注意的是,幻觉之间并非没有关系的:假性幻觉内在之声称呼真性幻觉的鸟为我的小朋友,而当自己给鸟取了名字后,上帝(幻觉)则利用了自己所用的名字。而且这些是不同的组分,鸟的分类代表着人格本身之前的分裂,而鸟叫和没有意义的纯粹的声音,则是语言作为思维器官破碎的结果——变成纯粹的能指以及字母的组合,与所指的关系脱离,多重含义的意爽(signifiance)暴露出来,如拉康阅读Joyce的时候指出的意义过多和无意义是等价的。】
【】去势化并非同性恋,也并非阉割,而恰恰是阉割失败的脱离之表征,性化的建构意味着享乐被组织到语言结构中,丢失了另一种性别的享乐。去势化是对该过程的否定,同时,与同性恋的差异是,后者具有稳固的性别认同。也是因此,女性精神病与同性恋的精神病发作后也会出现去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