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教 子

教   子

黄伟民||四川

看着冬冬语文、数学都只是及格的单元测验试卷，二火就火起来。从厨房里取出一支竹筷，在冬冬的小手上打鼓似地敲。冬冬痛得双脚直跳。

二火打儿子虽然咬牙切齿，还是有个尺度，那就是可以让儿子皮开肉绽，绝不使儿子伤筋动骨。他打儿子的工具除了竹筷子就是软带子。

“说，还要贪不贪玩？”

“嗯”，“嗯”，冬冬的气管象是狭小了许多，拼命地吸气，却挤不出其它音节来，二火不耐烦，竹筷在另一只手上又敲起来。

二火的手腕有些发胀。儿子还没有回答岀贪不贪玩的问题，二火气得发颤，脸上的血管都最大限度地充血，颈子上的粗筋也十分暴露，看上去象只红公鸡。他丢下竹筷子，寻找起软带子来，他要用软带子抽在冬冬身上，让他得到贪玩的教训。

嗡嗡嗡——鸣，一只不识时务的苍蝇一头闯进了二火的茶水里。

二火找来一条塑料包装带，还问那个问题。

有了短暂的缓和，吸气就不再是压倒一切的需要，冬冬伤心耸气中嘣岀了三个字：“我没错！”

“两门主课从九十多分一下下降到及格还没错，我叫你不认错。”二火火上加火，牙齿咬得格格响，冬冬身上就横七竖八地花儿开。由于一只手被二火抓着，身子左翻右滚，活象一只钟摆。

“别打了，我求你别打了。”二火妻子抓住了二火挥动带子的手。她认为如此管教太过火了，身体好和学习好应该身体好是第一位的，凭苦力也可以养家糊口。

“走开，要不，连你一齐打。”

“打就打，打能把学习打好？打坏了你养不了他一辈子。”说着，用身子护住冬冬，那阵式你生吃了她，她也不会让冬冬再挨一带子。

二火狠狠瞪妻子一眼，无可奈何地哼一声，丢掉带子坐到桌子旁，这时他就有了口干舌噪的感觉，端起茶缸就要喝水。

“有苍蝇，嗯嗯，有苍蝇。”冬冬双眼珍珠不断，伸岀发肿的手去抓二火嘴边的茶缸。

真是家鸡打得团团转。二火放下茶缸，心头一热，将冬冬搂进怀里，两只眼圈就有了雨露滋润。不过他想，黄荆棍下岀人才，不打不成才，诸葛还有挥泪斩马谡的悲状呢，望子成龙就悲壮悲状吧。

“学校培养自学能力，这一单元的新课安排我们预习，我是全班最好成绩，嗯——，嗯——”。冬冬边哭边说。

“哎呀，咋不早说嘛。”二火懊悔不及，角色瞬间转换，教子者成了受教育者，刚才的悲状已随之不明去向，身子软软地摊到了靠背上。

“你没让我说，嗯——，嗯嗯——”。冬冬此时的哭声不再气短， 让人听起来感觉很顺畅。

二火哑口无言，他的感觉就象自己已经吞下了那只苍蝇。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黄伟民  男   1979年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三等功臣，退伍后招考为公务员，爱好文学，先后有消息、通讯、散文、小说百余篇被报刊杂志和电台采用。曾兼任《广元日报》社特约记者，《剑门报》社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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