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羽 | 花开花落
花开花落
文|听羽
“你一定要替我考试。”跟我说这话的时候,马小玉极其优雅,优雅的就像春枝上叠叠摞摞的樱花。
哦,这神情,多像他。他叫远方,是一个儒雅潇洒的人,恰好,我对优雅有着切入骨髓的爱。
“你一定要好好爱我。”他曾如是说,“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在乎你。”曾经,他看我时,眼神就像醉酒的人看小池里初开的荷花。
我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我悄悄跟他说,“我一定替你好好爱我。”他莞尔,脉脉温情随之逸出。
他喜欢画荷花,初开的,凋零的,工笔的,水墨的,都有涉猎。我总能从他的画里读出一种淡淡的忧伤,“菡萏花开鸳并立。”我隐隐感觉到,他的画里,体现出来的,似乎是爱情,却与我无关。
有一次,他忧郁地告诉我,他离去的爱人叫菡菡……
“送我一幅画吧。”我黯然地说。
“有时间吧,我为你画。”他的眼里笑意横生。
可惜,他这话说了好久,我依旧未能走进他的画布,也没能用他的一幅画,装饰我的空间。
人的情绪有时候真让人捉摸不透,比如那天,他约我一起外出游玩,他抱了我,然后又亲了我,后来,他想深入的时候,他失去了儒雅的样子,我仓皇而逃。
他沉默了,并且一直沉默着,这让我疑惑,他不是说在乎我吗?
其实有时候,我连自己也捉摸不透,明明想放下的,却死活都放不下。
昨天,就在昨天,我旷工一下午,去找他,我画眉,换装,我不美,但我是个爱美的人!如果他还在沉默,哭,我也要哭的优雅。
他比我大十四岁,这个年龄的人,不会轻易释放,但我会,从菡萏初开,一直跑到他的世界里。这样吸引我,是因为他是文学院的教授。可怜我守着干瘪,青黄不接的文学袋,深陷在他博学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可他的若即若离,总让我有这样一种感觉:我是荷瓣上唱歌的露珠,落下来,就是暮春的花朵。
他,会不会低下博学的头颅,看一眼卑微的我?会吗?
见到他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可惜他太深藏不露了。
我有时候也想,他或者是喜欢上他的女学生了。古往今来,女学生都很容易喜欢自己的导师,比如鲁迅与许广平,徐悲鸿与廖静文。
我的脑海里总出现这样的场景,他和她们在一树树樱花下散步,在电影院看激情燃烧的岁月,他为她们画画,为她们写诗,音乐轻轻流淌,烛光影影绰绰,他们若有所思,眼睛里暧昧丛生……
思绪如此漫游着,那种雾一般朦胧、忧伤的情调,让我叹息,让我黯然。
他是一个儒雅潇洒的人,他如实告诉我,我跟菡菡多少有些相似,看见我,他就会想菡菡,近乎疯狂,菡菡,从未离开过。
这一次,我预感到他要离开我了,其实也不是离开,因为他从没有跟我走近过,我们中间隔了太多的东西。
我的眼泪像落花,叠叠摞摞,我的眼泪像流水,千珠成河。为什么哭成这样?是绝望,是疼。是委屈,还有羞辱,是的,羞辱,他羞辱了我对他的爱,羞辱了他曾经给我的爱。他真过分,他应该看着我的心,而不是看着我的样子。
他是一个儒雅潇洒的人,他马上安慰我说:“傻丫头,退而求其次,也是一种美啊。”
“可是,我不喜欢屈居第二,不做唯一,我宁愿退出。”
“明天来找我吧。我欠你一幅画。”他眼里的那簇小小的火苗,挣扎着燃烧了一会,就熄灭了。这些日子我们之间的言来语去,他也不能无动于衷啊。
“我明天取证考试,看情况吧。”
“我等你……”
我想去,就算离开了,有一幅画看着,也好啊!可眼下,马小玉让我替她考试。马小玉是我闺蜜,我不能推辞。
我算过了,我自己考完,再替马小玉考完,就要下午了,下午,还有一堆的事情要我去做。我的头裂开般的疼……
出考场的时候,马小玉在考场门口问:“过了吗?”
我疲惫地回答:“还好。”
回到家,我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脑子空空的,感觉从来不曾这么累过!
电话响了,是他的,我不接,任由它响着。
好,很好,就这样留些悬念吧,让故事永远没有结局。而我,多想就此睡去,不再醒来……
图|网络
--End--
作者简介:听羽,山东平度人,现工作于德州临盘。喜欢走心的文字,并希望以走心的文字和世界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