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燕 | 隔了整整一季的奶茶
隔了整整一季的奶茶
文|张海燕
当“秋天的第一杯奶茶”这个梗，像长了翅膀似的席卷整个网络的时候，我想起了你。
总是携着一本书的你，该喝哪种口味的奶茶，最配呢？草莓味的吧，微酸带甜，就像生活的味道，有淡淡的委屈，有浅浅的遗憾，更有无穷尽的小确幸，甜进你的心窝。那种清浅的甜，从不让人腻味，那种细微的酸，不会令人望而却步。这样的浅酸淡甜，刚好和那本不算花哨也不故作深沉的书的气质相符。
有些微微淡漠，但尽兴起来又无所不谈的你，哪种口味的奶茶，和你最搭呢？红豆薏仁味的吧？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细数起来，与你相识，早已经年。这个“相识”，又那么神奇，事实上，好像透过一个字符，就能读懂对方情绪，这是所有在文字中沉浸过的人，共有的敏锐，但事实上，彼此却不曾谋面，未必有相视而笑的默契，未必有执手同步的节奏，未必有如出一辙的话语，却在精神的旅途中，不知不觉同行许久。或许，恰是不谋面，才有了不设防的理解和交融。红豆的绵软粘糯，恰似相思的味道，幽远绵长。
总用细腻的笔触记录心中所感的你，其实却是个开朗通透的人，从不在小事上拘泥情绪。哪一种奶茶，更适合你呢？香芋味的怎么样？口感细软，黏嫩爽口。就像人生的形状，没有必要一味僵直，可以偶尔软下来，可以换成随和的模样，有时也可以一路往前走，走不通的时候，转个弯。
京华满冠盖的时候，常常默默凝思的你，对于奶茶，会对哪种口味动心呢？会是原味的吗？很多味道，却常常抵不住最本来的口味，就像，人生最好的境界是丰富的安静。周国平认为，安静，摆脱了外界虚名浮利的诱惑，而丰富，则拥有了内在精神世界的宝藏。你是不是也是这样丰富地安静着的人呢？静静低头喝下几口原味奶茶，是不是能还原出安静中的丰富呢？
对梦想穷追不舍的你，不碰底线则已，一旦碰触也会一言不合拍案而起的你，关于奶茶，会喜欢哪种水温呢？会喜欢滚烫的沸水刚刚冲泡的吗？烫的程度，就像那沸腾激越的生活节奏。小小地抿一口，火一般的热烈，立刻冲化风霜的清寒，串起沉醉的热浪。
对物质所需可有可无，一碗泡面也能打发自己，从不沉迷活色生香的你，会喜欢温水冲泡的奶茶吗？除了梦想以外的追逐，对什么都清清淡淡，没有过高要求，总是适可而止，因为你说，要把更多精力，投入自己钟情的人和事。那适中的温度，也是你所需的吧？时间紧迫时，可以大口喝下，时间闲适时，也可以小口品茗。
追求“极简主义”，不愿让生活的琐屑束缚住手脚的你，偶尔相信生活需要仪式感，但更多时追求独立的闲暇与舒适，这样的你，会不会喜欢冰一样温度的奶茶？水和冰一样，其实都是零度的物质，却成了同一物质的不同存在形式，其存储与状态也截然不同。但追根究底，实质确实一样的，也能在相应条件下，相互转换。你会不会为了追求生命最本质的形态，而喜欢冷却的奶茶呢？那股清冷，还原了各自疏离的本原，不会让过高的温度，将彼此黏腻于一体，而会在奶茶中疏离出各自不同的存在，那也是最清醒的各自独行。
钟情于音乐和古诗词，愿用旋律的跳跃多变点缀生活的平淡寻常的你，愿用诗词的平仄韵律装饰生活的繁琐冗长的你，奶茶里要不要加糖呢？无糖的奶茶，只是纯粹感受果香的味道，不求蔗糖的甜度掩盖果味的单纯？就像淡淡的素颜，却也能有去雕饰的浑然天成。或者加个三分糖？甜度很少，因而也能感受到隐隐的苦，就像化着淡妆般平易近人。五分糖？有甜度，却是淡淡的，如生活况味调制下的折中主义态度，就像细雨萦绕的天气里，一首清浅的宋词，没有太浓烈的情绪，却也有生活的小花絮。七分糖的甜度，会不会能为你磨合奔波的辛劳，迎合跌宕的波澜？七分糖，似乎妆容精致，却又坚持着做不浮躁不妖艳的自己，甜度适中，不苦不腻，刚好像我对你淡淡的思念和浅浅的祝福。
当网上流行起“第一杯奶茶”的套路时，真的很想透过我，让你尝尝这个季节第一杯奶茶的味道。听说奶茶高热量高油，我想那么瘦削的你，偶尔喝一杯，应该不至于产生不良后果吧。心不够灵，手不够巧的我，或许洗手作羹汤还差了点火候，冲一杯奶茶的小智慧，应该还是有的吧。带着这份不确定的小自信，带着这份暗暗揣摩你喜欢的奶茶口味的小窃喜，我设想了一遍又一遍，却又终究觉得，或许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而所幸，世间机缘种种，你我终未迎面。是谁说过，相见不如怀念，恰是未见，这杯奶茶可以在我的想象中，千变万化，而终不会被僵硬的现实定格。
从网络流行起“第一杯奶茶”起，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季节，现在凛冽的冬天都已到来了，你我仍旧隔了一座又一座山岳，一道又一道河流。多想告诉你，拭手泡奶茶，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望眼欲穿里，却始终不见你的踪影。转念一想，心中又满是欣喜，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何其有幸，不曾谋面，让我省去了多少“对镜贴花黄”的时间，而可以静坐于此，静静地思量，为你冲泡的那杯奶茶的模样。
我想，所有的喜欢，都要尊重并遵循心底最初的愿景吧，所以，给你的那杯奶茶，我到底该冲泡成什么模样，我想了又想，始终没有答案，而它的源头，在你的心底。
我想象中的这杯我亲手冲泡的奶茶，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到你手中，温暖了你的手心呢？见与不见，我都在这里，这杯奶茶都在我心里，为你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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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作者简介:张海燕,语文教师，总想以目光流转的方式阅读人生，以笔尖跳跃的方式行走大地。出版长篇小说《微雨恋斜阳》《流年染指叹息》，出版个人散文集《风的距离》《听风细语》《恋恋风情》。在多家网站连载小说14部，作品散见于《神州》《鸭绿江》《文学少年》《三角洲》《星光》。愿在文字的清流里，将动心的遇见，浅遇深藏。
作者往期作品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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