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龙:老爸,54岁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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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52岁生日那天和母亲的合影
你父亲用沾满水泥的手从床下拿出来一个大大的苹果,对我说:“知道你要来,爸给你留的。我给你洗洗去。”当时,我的心情,就是一个字,酸!

老爸,54岁生日快乐!

作者|梁成龙

多年前,我曾写过一次关于父亲的短文。今天,在异国他乡,特别想念父亲,所以再次提笔,写一篇短文,祝我的父亲生日快乐!

我的父亲是一位工人,勤劳、善良、孝顺、朴实的他一直是我们这个小家庭的顶梁柱,也让我亲身感受到了孝子的典范、老公的标准和父亲的伟大。

从记事儿开始,我身边就有个多病的姥姥。姥姥曾经有个儿子,因为一场意外不在了,因此姥姥受到打击,精神上偶尔有些许恍惚。姥姥驼背半辈子,是因为从生我妈妈开始,背上就没断过人,大姨的孩子不比我妈小几岁,基本每个外孙、外孙女,姥姥都背过,最后一个就是我。也许姥姥已经知道再也背不动下一个孩子了,所以格外地对我亲。听妈妈说,我都能下地跑了,姥姥还是舍不得我走路,怕我磕碰到,直到我记事,姥姥再也背不动我了,有一次摔倒了,全家人都以为养几天就会好,没想到,从此竟瘫痪在了炕上,生活完全无法自理,吃喝拉撒全部都在炕上解决。

妈妈是老女儿,姥姥自然就住我家 。几个姨和姨夫偶尔也会过来探望,但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父亲和母亲的无微不至。这种像家常便饭一样自然、合理的无微不至,在我的儿时,成了最好的教科书。

有一次放学后,我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家跑,远处就听到姥姥哭着喊:“大龙唉!”我连忙跑过去,进屋就闻到了异味,原来姥姥大便失禁了。当时,父亲和母亲都忙着不在家,我赶紧按照他们平时的做法,戴上胶皮手套就笨拙地开始收拾。可姥姥越哭越厉害,我以为自己细胳膊细腿没力气,搬疼了姥姥,内心还挺自责……刚收拾完,大姨父进屋了,看到这一幕,一把抱住了我。后来听大姨父说,姥姥哭,是因为心痛我。

姥姥走得很安详,由于没有儿子,父亲承担了所有作为儿子应尽的义务。葬礼上有一个摔瓦盆的环节,我亲眼看到父亲含泪举起瓦盆,咬着牙猛摔在地上——也许,父亲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让姥姥放心,他会承担起照顾好家人的责任。这一摔,让我永生难忘。

姥姥姥爷都走得早,爷爷去世也快十年了,如今家中长辈只剩下奶奶一个人,父亲只要有空就去看望奶奶。孝顺孝顺,易孝难顺,父亲就是一个百依百顺的人,奶奶对父亲的嘱咐,无论好做难做,父亲都事事让奶奶顺心,即使委屈了他自己和我的母亲,也不能委屈了奶奶。

除了这一点,作为丈夫,父亲在母亲眼里是无可挑剔的。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母亲就算偶尔有点难过委屈,也从来不当面顶撞过奶奶。

这些年,无论在外多苦多累,父亲都会把血汗钱一分不少地放到母亲手里,让我们家能够从平房搬进楼房。每次回到家,父亲依然忙里忙外。有时工期紧,父亲今天回明天就走。每次看到母亲接过父亲挣回来的踏实钱,母亲都会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我也会开心地笑,因为我知道未来一段时间我也就有零花钱了。我从小没什么大富大贵,但是也样样不缺,别人有的我都有。

如今,父亲依然细心照顾我的母亲。母亲腿脚不舒服,他总是一边看电视,一边用他那粗糙的大手为母亲揉揉按按,以缓解疼痛;母亲上了年纪有时也爱唠叨,父亲则一如既往地装糊涂,让母亲占上风……

我小时候,很少见到父亲的面。一年四季,父亲有三季都在外面,一到冬天,在东北的工程做不了,我就终于可以见到爸爸了。所以,我是典型的怕妈爱爸,因为每次爸爸回来都赶上过年,会给我带礼物。回想起来,我小时候最幸福的,是和爸爸给我买的新玩具枪照相;记忆最深刻的,是爸爸给我买了一个篮球,可我用最大的劲也扔不到筐里,那时,身材高大的父亲就是我的偶像。

也有不懂事的时候,比如把坏掉的电打火机拆了,用里面的小电机搞恶作剧。有一次爸爸正睡觉,我用电机电他的脚心,他情急之下高喊一声,给我吓得一激灵,转身就跑。

父亲有时特别娇惯我,但也有时对我很严厉。父亲三令五申告诉我不能在大道上骑自行车,而还没有二八车高的我画着弧就上道了,差一点就被后面过来的拖拉机车撞到。父亲边跑边喊我,可我怕挨揍,依然用标准的掏裆动作拼命向前蹬,父亲几个健步就追上了我,一把将我拽下来……车子如脱缰的野马撞到了树上,而我却被父亲用同样标准的大嘴巴子抽得瞬间清醒,从此知道了一个嘴巴子能避免飞来横祸的道理。

从那以后,父亲没再打过我,也许是因为太疼了,也许是慢慢地长大了。

父爱的伟大不是如何让你受到教训,而是用实际行动感染你,用心地做给你看。

一次探亲回家归途中,按照计划去沈阳郊区父亲的工地看一看。父亲知道我去看他,非常高兴,好好收拾了一番。但再收拾也是工地,我第一次看到了他住的地方:简陋的屋子里住了4个人,满屋子就连睡觉的铺上都是水泥灰尘,窗户上贴的是塑料薄膜,桌子上还有吃剩下的咸菜。父亲用沾满水泥的手从床下拿出来一个大大的苹果,对我说:“知道你要来,爸给你留的。我给你洗洗去。”当时,我的心情,就是一个字,酸!随即,我控制住即将掉下的眼泪,给了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父亲,今天是您的生日,儿无以回报您的养育之恩,只能默默祈祷他日凯旋,完成您的期愿,弥补欠缺的陪伴。

最后祝愿您平安健康,幸福久长!!!

2021年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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