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布洛东浮生皆是时光的灰烬一天一天就这么过去,突然无比的沮丧,其实没有一点忧伤,只是对时间恶作剧之类的流逝感到颓然,算是比较欢喜下厨房的男人,除去这点的话,没有庸常的油烟浸润,真的不知道空间处于几维的境地,我们留在这儿的愉悦是真是假,做了一桌子菜和勉强果腹的意义可能不大,在深夜阖上眼睛之前,我想,所有的睡眠都是为了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希腊导演西奥·安哲罗普洛斯的《永恒的一天》,算是有点矫情的文艺片了,说的还是时光如梭的问题,“推开一道门,门外是三十年前美丽的妻子;沿着一条河,岸边站着回到希腊的索洛莫斯”。譬如早晨轰鸣的比亚迪公交大巴,空荡荡,到了公园某站,呼啦都是免票的老人,此时,暮然明白,永远也不太远。拍过《永恒的一天》后,安哲罗普洛斯基本不再拍片,休养生息,直到偶然读到了希腊三部曲的相关文字,触动之后决定继续拍片。估计还有一原因是,安哲罗普洛斯亦曾经历过大战和内战时的生活,他在那些文字里窥见了自己的可怜,所以在希腊三部曲中,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童年经历。三部曲中,最先搜到的碟子是第二部《时光之尘》,另外两部是《哭泣的草原》以及《永恒归来》。希腊片的特点画面很美,沉重的历史被隐隐藏在安哲悲情的诗意中,大师垂暮的迷惘,时光交错,最后看完第二部,才发现伤感不已的,就是一场三角恋。人世间最诡异的行为,莫过于爱情,那么短暂如夕阳般映照的东西,也能挣扎出血的痕迹。本身瞧外片字幕叠加,眼睛楸的太累。周末难得的温度陡升,再加上中午的客厅阳光普照,间或楼下好日子鞭炮的催促,新人的音乐,后来有点恍惚,片中的时间地点不停地穿越转换,愈发模糊不清事情的云起云消,在沉闷晦涩烦躁不安里走向阳台,恰好看见楼下一团红云,撑着红伞,新郎背上的新娇娘,这日子忒快了吧。安哲喜欢用水来结束一切,包括生命,但是老头老矣,谁也不能在时光外瞧别人的故事,幸好知道这些好听的音乐是属于巴赫、柴可夫斯基、贝多芬,再怎么别扭压抑,人终究不能与时光和解。自己也有个光与影的故事,般若湖不远的槐花巷,皖北小城特色的青石板路,春天的槐花低垂沁香,午后的光阴缓慢,摇曳的树荫,斑驳碾碎了孩童脆脆的呐喊。一样的恍惚,在瞧安哲的《时光之尘》,那些往来穿梭的人物,时断时续的音乐,恐怕与每个人的经历相撞,最终超越现实,与光同尘。浮生皆是时光的灰烬,就像春天飘不完的毛絮,接着夏天到了,倏忽之间,毛絮又开始下个季节的游荡。大师也没有摆脱俗套,深情从来都是被辜负,只有薄情才会被反复思念,电影也好,人生也罢,当你对某人或某事恋恋不忘时,深情的结果注定渺茫且充满种种悲剧的不可预见性。两男一女的爱情故事,配合着动荡不安颠簸流离苏联时期的政治迫害,女主与恋人天隔一方,邂逅重逢,旧情复燃,恩恩爱爱,良宵苦短,天妒情人,只能分别,然后女主又遇另一痴男,款款深情,阴差阳错,寻寻觅觅,造化弄人,百转千回,终究未能重温旧梦。看样人生聚散轮回,并不是上帝蓄意安排,而是他的即兴小品。莱辛在《论拉奥孔》中说,“现在包孕着未来,也担负着过去。”与安哲《时间之尘》中说的殊途同归,“时间灰烬,降落尘世,不论大小,湮灭一切。” 插图 Vilhelm Hammershoi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