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诗人】李迪:我们所能承受

诗 歌 净 化 心 灵

  此处静谧

书一方清 

看了这组诗想写下些什么,但我不能写,有许多的痛”我们所能承受“的又有多少呢?

——浅夏

李迪自选诗

冷光(组诗)

李迪

我们所能承受

一场场宴会的

不欢而散

一粒纽扣蹦落后

就没有第二颗纽扣蹦落下来了

这些我们不能承受

我们所能承受的是

秋天这个壮汉

一阵风起

就吐得满地殷红

转眼间

脸色煞白

不分开

大喜这个词

极易说出口

极易在山川和众生中安放

也有不能安放的地方

譬如:殡仪馆

譬如:茅屋被秋风所破的时候

但,我还是在

殡仪馆里

在吹破的茅屋下

听到了一阵阵道喜之声

凉夏的风

轻轻拂过我这副寒暑交替之身

若是分开, 一丿是灯芯

一丿是冰凌

在大平原上

风一阵阵地平缓地走过

我往后伸出的手臂

很轻松地就移到了

身前

堵不住

抓紧

你走过去

这时楼道里的门

是清香的,门里更清香

若我走过去

就是老柚木

柴火

一位老者

抖抖索索地

发不出声来

在一栋老式楼房的

长条形过道上,我声嘶力竭地喊

替他道出心声,他已经老得

听不到了

清香是一分分散去的

他堵不住

我们也堵不住

可我终究未抹

我还未回来

大头菜、豌豆兵等我够久了

都不耐烦了

其实我在等

笼盖四野的大雾

凝结成一粒盐

我从一粒盐中破盐而出

像孙猴子,大喝一声

大地就白了

四下里寡淡

索然无味

我昼伏夜出

有多少次

忍不住就要从霞光里滑入清晨

清晨的露珠

盈盈欲滴

盈盈欲滴这个词

可不是不痛不痒的描述

在夏天,抹一把额头上

盈盈欲滴的汗珠

就得以返回

可我终究未抹

冷光

大街上

一座座堡垒呼之欲出

我们要克制住自己的手指

不去指点

我们可是金手指

点豆成兵

点雪成春

一路上

我反复唠叨着这个

我是在克制着你抬手的欲望

我做这个,做的够好

旁逸斜出的一根树枝

挡在我的额前

我是去敲钟的

在每天的清晨

我去推一推这截树枝

一次次无功而返

我们发明火药

我们怀揣火药

可我每天

只是捻出一点粉末

使之冷光一现

随之湮灭

夺路而出

公园里

尽是残破的人

毛茸茸的人

这个发现

是在我吭吃坑吃大嚼

秋果的时刻

为入冬积攒钱粮

在这个金灿灿的片刻里

我很容易就把公园

想象成一块膏药

残破的人贴上

疼痛一点点被引流下来

哗啦啦

流入波光粼粼里

也贴在毛茸茸的身上

不要等一阵响雷滚过

银牙一咬

“嘶啦!”

一块膏药像撕下来的一块皮

我听见一阵长啸

我看见一条精壮的汉子

从毛茸茸的皮囊里

夺路而出

作者简介:李迪,男,现居安徽。发表过话剧剧本等十余部。诗歌作品刊发于《诗刊》、《青年作家》、《星火》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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