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村‖浮生六记之三“饮酒记”/张鸿举
编辑亚静
张鸿举:“浮生六记”之“饮酒记”
这篇文字是拙作《浮生六记》之三,之前的两篇分别是《交友记》和《健身记》。在第一篇的《交友记》中我曾经提到,大连业内关于我的传说有一句话叫做“珍爱生命,远离鸿举”,这话的典故就来源于我每次饭局总是把朋友们喝大了,故有类似毒品宣传的这么一说。其实近些年我已经不大饮酒,尤其是那种烈性的白酒。原因之一就是我在大连的朋友圈子不怎么喝白酒,而且不劝酒。屈指算来,能够和我的酒量相匹配的也没有几人,索性就不大喝白酒,反而对身体更好。
在我老家,我的父亲、哥哥、弟弟都是半斤以上的酒量,至于舅舅、姐夫、表哥之类的亲属,也个个是喝白酒的高手。我第一次喝白酒,是高中时去同学Q君家参加他姐姐的婚礼,因为席间都是村里的亲朋好友,所以同学们一致推选我为代表敬酒。那天晚上我至少喝了有一斤白酒,但是没有喝多。那阵子记忆力也好,一桌子十几个人,一屋子四十多人加上看热闹的,我不仅酒量豪爽而且妙语连珠,赢得了一阵又一阵子的笑声和掌声。事后,不喝酒的Q君老父亲拉着我的手很是感动,连连说“这孩子肯定出息人”。时至今日,老父亲已经驾鹤西去,剩下我浑浑噩噩至今也没有怎么“出息人”。
喝酒最长的一次是参加现在长春的W君(我在《故乡行》和《向北》的文字中都有这位仁兄的记载),因为我是他磕头结拜的哥哥之一,所以把我安排跟客人陪酒,陪同的是十几个来自省城的朋友。按照老家的习俗,早上天刚亮就去接新娘子,天还没有亮就开始喝,中午继续,后来一直喝到了晚上十点钟。家里人怕我出意外来寻我,结果发现来自省城的朋友或呕或卧或人事不省,最夸张的是一位Z君居然睡到了猪圈里,和一头母猪和谐共处一圈,鼾声此起彼伏。家人寻到我时,我却谈性正浓,和村长在那里高声议论国家大事。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当初和母猪和谐相处被我们当做笑谈的Z君,目前已经是吉林省某市的交警支队长。重逢时大家把酒甚欢,这一次还是把Z君放倒了,不过这一次是当地最好的一家四星级酒店。
最尴尬的一次饮酒,不仅是人命关天,差点害的我摊了人命官司。那次是到内蒙古草原深处一个村子看望朋友。我的老家市政府所在地为松原,松原所辖的一个蒙古族自治县叫做“前郭尔罗斯蒙古族自治县”,那里产一种很烈性的白酒,当地人称之为“前郭懵”。而朋友所在地,却是在科尔沁草原深处(电视剧《闯关东二》中宝王爷管辖的那个地方),那里也产一种很烈性的白酒,叫做“科尔沁”。在民间,多少年来就有“喝了科尔沁,谁家都敢进;喝了前郭懵,见谁都敢哼”的俗语。那一次让我们见识了“科尔沁”的威力,几个蒙古族的好朋友前来陪酒,用的都是碗,那一碗足有三四两。还有几个蒙古族女孩敬酒时唱歌,客人不喝酒就不放下来,当地陪酒的朋友中有一位据说是民兵连长,酒量甚豪,一仰脖就是满满一碗。结果把我们几个人都喝多了。当天晚上大雪纷飞,第二天早上起来脑子还在懵懂之中时朋友跑来说出事了:昨晚酒量甚好的民兵连长半路没有回家,这位颇有些想法的老兄酒后去了村里一个寡妇家,不知道什么原因寡妇没有给他开门,结果这老兄酒劲上来后倚着门就睡了过去,天亮时发现已经冻死在雪里了。喝酒喝死的民兵连长的老婆哭闹着不许我们几个外地人走,口口声声说是陪我们喝酒身亡的。好在没有开门的寡妇自己主动承揽了责任,尽管如此,我们几个人凑了一万元钱给人家,我身上的钱最多,出了七千。好说歹说我们才离开那个村子,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那个不开门的寡妇和新做了寡妇的寡妇,没有了喝酒的男人在身边,她们的日子过得如何?
最威风的一次喝酒,还是在老家松原市,那会儿我在做房地产的边缘产品-----锅炉和给排水设备的销售和安装。说老实话我对那些设备原理都是一窍不通,但是不专业的我还是每年几百万的销售额进项,现在看来大半归功于喝酒。那次在松原市某局,负责基建的副局长L君早就听说我的酒量过人,酒桌上当着十几个人的面给了我下马威:一杯酒五千元,连干三杯一万元,如果没有喝多第二天随我要价。那可是酒精度将近70度的“前郭懵”,那一杯子装满时是三两三,三杯刚好是一斤!现在想来我当时也真是年轻气盛,第一杯很痛快下了肚子,喝第二杯我就费了点劲,第三杯我是一点儿一点儿地吞咽,三杯下肚后感觉嗓子里、喉咙里都是火烧般的白酒。说是凶险,一个不小心的打嗝就可以全部喷出来,我甚至感觉那个房间的屋角在以顺时针的方向在旋转。好在不到一分钟我恢复常态,把三个杯子往L君那里一推,嘴里还说“领导要说话算话啊”,结果L君很豪爽地大手一挥:“好样的!明天你就去我办公室签合同,你说多少就多少!”
最凶险的一次喝酒,是在大连,中午和朋友C君和他的战友喝啤酒吃烧烤,三个人每人喝了十多瓶。晚上又听到友人H君的父母从吉林老家来大连了,于是我们几个人又买了水果去H君家看望他父母。去的时候刚好赶上晚饭,H君和他的父亲正在喝榆树大曲。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加入战团开始换白酒喝。几个人喝了几瓶白酒后,不知道谁又提出去酒吧,于是我们又驱车去“诺亚方舟”。那天白天和晚上我们几乎是“啤酒----白酒----啤酒”的顺序,我喝了多少酒自己已经记得不大清楚,唯一记得清楚的是我当时开了一辆金色的本田轿车,在解放广场的立交桥上翻了个底朝天!好在人一点事儿没有,又是“独立事故”,第二天处理事故和修车,前后花了一万多才完事。所以说现在严厉禁止“酒驾”,我是举双手赞成的。 我刚来大连那会儿,曾经参与了“糖酒会”的部分策划工作。也就是那阵子,我认识了“湘酒鬼”的董事长王锡炳以及许多著名白酒厂的厂长们。他们告诉我说,中国人每年喝掉白酒大约是70亿公斤。也就是全国人口中,包括儿童和老人在内,每人每年5公斤!席间《华夏酒报》的一个女性记者还形象地打比方说,中国人每年喝掉的白酒,可以装满三十多万个标准游泳池;而中国人每年喝掉的啤酒数量,约等于一年喝掉一个西湖!我当时很震惊,据说1996年我国因为酿造白酒消耗掉2400万吨粮食。 时过境迁。这些年大连地产界的朋友们不怎么喝酒了,典型的如L君等,连啤酒也不怎么喝了。当然也有例外,我的朋友之一的C君就是一斤以上的白酒量,而且中午喝完下午继续给员工开会,思路清晰语气干脆一点儿毛病没有。如今我写这些文字,有滋有味地回忆起我那些喝酒的青春岁月,如同喝某品牌的白酒一样,口有余甘,回味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