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锦源:走过记忆的年轮

孤独贯穿了我的童年,没有玩伴。因为总生病,妈妈总把我控制在视线以内,小时候爸爸外出赚钱,不常在家,我每天成了妈妈小跟班。不多的一次,一群同村的孩子从身边跑过,我也跟着撒腿就跑,悲剧的是没跑出多远,就被什么绊倒,跌进一个小土坑里,前面奔跑的孩子早就远去,似乎在意我失声大哭。妈妈听到哭声跑过来,我的双腿已经皮肉模糊,鲜血也是流了不少。至今腿上还有伤疤。

小时候,还有一次不能忘记,得了重感冒,乡医没皮试,直接挂了青霉素,因过敏,导致休克,紧赶慢赶,到了医院。躺了接近2月,全身都是针眼,肿起的皮肤,怎么看都瘆人。总算捡回了一条小命。不清楚是业务水平不行,还是打针格外庝,每次给我下针,半个楼道都可以听到我声嘶力竭的哭嚎声,一直到长大,看见穿白大褂的,我就天生的厌恶。

妈妈每年都会再院子里腌咸菜,把大缸密封的很严密,并告诉我不能吃,咸菜会让嗓子说不出话。我是不信的。越不让吃,我偏要尝尝。我有空就在那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大缸旁转悠,逮着机会就踩着凳子下手捞起一个啃两口,即咸又辣,不怎么好吃。若是被妈妈看见,总会上演一幕惊险的围追堵截,逮着了,就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把我领回,一边呵斥,一边多喝水。我太希望有人陪我玩了,可是大家总是那么忙。

13岁那年寒意料峭的春天,和妈妈一起出门,要过一条没有桥的小河,妈妈很快地脱下袜和鞋子,执意地弯下她那不再挺直的背,背已经长大的女儿一起过河。实际上,我是可以自己过河的,但妈妈不自主的选择了这样。这个景象常常浮现在我面前。

成人后的我总是在想,我还有没有机会背起母亲,背她一起走过人生的苦与痛?

寡淡的时日总是漫不经心就过去了,留在记忆里都是在生命中划痕的经历,想忘也忘不掉,随着岁月的久长反而愈加清晰。原来我们曾经认为的漫长,不过是一转眼间的事,当所有的经历堆积成半生风雪,时光轻易就改变了容颜和心态,那些吃颗糖就能开心很久的单纯时光再也回不去了,只残留一点痕迹,让我们在午夜里无眠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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