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个项目申遗4次，这锅必须泰国政府背

近期，今年的世界遗产申报项目评估报告出炉

泰国的岗卡章森林保护区又再次折戟

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建议重报

作为泰国国宝级的热带森林

岗卡章森林的申遗之路却为何如此坎坷？

① 岗卡章森林申遗之路

岗卡章森林保护区位于泰缅边境上的

德林达依山脉东坡

向东面对泰国湾

向西与缅甸的德林达依自然保护区相邻

地势崎岖，西部为高山，东部丘陵起伏

共包括五个保护区：

湄南帕奇野生动物保护区（MPWS）、

Chaloem Phrakiat Thai Prachan国家公园（CTNP）、

岗卡章国家公园（KKNP）、

奎武里国家公园（KBNP)、

奎武里保护区（KBFR）

岗卡章森林保护区申报范围

保护区位于巽他、印支

和中国-喜马拉雅生物地理省的过渡区

拥有23种易危物种，8种濒危物种

4种极危物种，例如暹罗鳄

和印支虎等8种猫科动物

此外当地可能拥有多达100种哺乳动物

545种鸟类、112种爬行动物

55种两栖动物和101种内陆鱼类

泰国的印支虎

生物多样性如此丰富

而且岗卡章国家公园也名列

最不可替代生物多样性保护区前500名

满足生物多样性标准(x)的潜力巨大

但岗卡章森林的申遗之路却跌跌撞撞

从2014年首次提交申遗材料

至今已经过去七年了

期间岗卡章森林共经历了

2015、2016、2019年三次上会讨论

每次决议结果都是补报

今年第4度申报，泰国虽为21个委员国之一

想要翻盘情况却更不容乐观

原因无外乎两点：

泰缅边界问题、森林原住民问题

保护区由于毗邻泰缅边境

两国在边境线划定上一直存在争议

提名地重新修订后的边界为直线阶梯状

这种划界既不遵守生态原则

也损害了栖息地之间的连通性

政治问题不在本文讨论

只希望泰缅两国能拿出更好的解决方案

克伦族人No-ae Meemi拖着残疾的身体来到人群的前方，把残疾的双腿折叠在胸前

更重大的问题在于

岗卡章森林曾是克伦族人刀耕火种的土地

泰政府在安置原住民问题上一直饱受争议

教科文组织也多次收到NGO的控诉

在这个问题得到妥善解决之前

岗卡章项目都希望渺茫

② 原住民克伦族人的困境

1996年，泰国政府出于保护岗卡章森林以及边境安全的考虑

将岗卡章森林中的57个克伦族家庭

迁往20公里外的邦克洛伊村定居

据泰国官方说法

他们当时为计划为每个克伦族家庭分配

16.8亩耕地和1200平米住宅用地

但现在25年过去了

承诺中的土地并没有足额分配

许多克伦族人还在苦苦等待

同时，克伦族人也抱怨

定居点位置偏僻，土地贫瘠，供水不足

他们无法像从前一样种植水稻

只能种植竹子以及少量的香蕉

克伦族人的安置点邦克洛伊村贫瘠干旱的土地

恶劣的种植环境使得克伦族人无法获得足够的食物

大量居民离开村庄前往城市打工

但在新冠疫情冲击下

克伦族人失去了城市里的工作

这让邦克洛伊村的情况更加雪上加霜

越来越多的克伦族人偷偷离开安置点

回到祖辈生活的森林耕种

今年2月，公园管理方在园内发现了36个克伦族家庭

以及他们开垦出的18块耕地

泰官方将所有83名克伦族人带回安置点

并暂时逮捕部分村民

克伦族人聚集在村议事厅与官方代表沟通

克伦族人面临的是能否活下去的问题

贫瘠的土地，失业的年轻人

无法养活他们的家庭

他们宣称岗卡章森林是他们祖辈的土地

并非狮子大开口，也绝非所求无度

他们在面临绝境时无可奈何

才会选择回到祖辈的土地上去耕种

他们只想让自己的家庭活下去

③ 克伦族人回到森林的诉求合理么？

克伦族的诉求合理，同时也不合理

合理的地方在于

他们只是想要一块可以养活一家人的土地

生而为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不合理的地方在于

他们要求一块可耕作的土地

不一定非要牺牲岗卡章森林这一重要遗产

泰国政府对保护岗卡章森林的坚持

我们坚定地赞同

因为保护自然，保护生物多样性

是全人类共同的责任

保护自然就是保护人类自己！

地球经历过五次全球范围内的物种大灭绝

也经历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生态系统崩溃

但每次地球都能从灾难中恢复，并重新焕发生机

唯一不同的是曾经的霸主全部灭绝

如果现今的生态系统奔溃

被灭亡的只是我们人类

地球不会灭亡，而是会洗牌从来

因此保护现有生态系统就是保护人类自己

我们生活的这个生态系统就像一堵墙

每个物种都是构成这堵墙的一块砖

当一个物种灭亡，这堵墙就被抽走一块砖

或许抽掉一两块砖并不影响这堵墙

但我们不知道的是

当抽走第几块砖的时候

这堵墙将会轰然倒塌

我们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将彻底崩溃

这就是我们保护自然，保护生物多样性的意义！

火烧热带雨林，以获得雨林植物体内储存的无机矿物，并使得土地松软

热带雨林很富饶

孕育了众多生灵

是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关键区域

热带雨林也很脆弱

淋溶作用十分强烈

因此土壤无法保存养分

刀耕火种的民族

必须通过火烧森林来增加土地的养分

一旦作物耗尽土地里的养分

就要去开垦一块新的土地

烧毁一片新的森林

这种竭泽而渔的耕作方式对森林破坏极大

无论NGO如何美化这种“轮作农业”

如何宣称这种传统是可持续的

任何一个关心人类未来的个体都该反对

因此，泰国政府将克伦人从森林里搬迁出来的决定是正确的

④ 泰国政府做对了么？

泰国政府保护岗卡章森林的决心

值得肯定

但他们忽视克伦族人的生计问题

又是可耻的

从道义上说

作为一国政府

无法做到曾经允诺解决的土地问题

现在又罔顾自己民众的生计问题

将民众逼上绝路

泰国政府无疑是应该被批评的

从现实层面上说

做自然保护工作必须考虑本地人的利益

唯有如此，本地人才会配合保护工作

甚至自发自觉地加入保护的队伍

泰国政府显然没有做到这样的良性互动

这也与他们要保护岗卡章的初衷背道而驰

邦克洛伊村的竹屋

泰国自然资源与环境部长认为

克伦族对岗卡章土地的申索权并不合理

他称泰国的每一寸土地都属于全体泰国人

这纯属诡辩

当地民众不是所求无度

只是因为无以为生

才会进入岗卡章森林讨生活

民众只想要活下去！

此外，部分NGO打着捍卫克伦族人权口号

宣称克伦族人回到岗卡章森林

是想要维系传统的刀耕火种的生活方式

这种宣传也大可不必

克伦族人并非与世隔绝的民族

他们是一个人数众多且世俗化的民族

他们回到森林只是为了活下去

他们没有精力去关心什么传统存续

他们更没有精力去讨论这些人权议题

50 岁的 Kaew Kwabu 是众多从祖传土地搬迁到邦克洛伊的克伦族人之一

生态搬迁，异地安置

这个做法无可厚非

但泰国政府却能将好的事情做到天怒人怨

泰国的经济在东盟国家里并不算差

但仅仅57户克伦族家庭的异地安置问题

花了整整25年都没妥善处理好

泰国政府真的没有任何开脱的借口了

在泰国异地安置岗卡章克伦族人的隔年

即1997年

当时经济比泰国落后的我国

也开始了生态搬迁易地扶贫的尝试

把民众从生态环境最脆弱

最不适合人类生存的西海固迁移出来

二十多年来筚路蓝缕

期间的艰难困苦难以想象

但我们就是在一片荒芜之地上

建立起了一个欣欣向荣的闽宁镇

接纳了4万多西海固移民

我国所做的生态搬迁，易地扶贫工作

远比岗卡章问题庞大得多，复杂得多

但却依然能够一步一脚印地按计划推进

这一切真的需要一个给力的政府才能做到

我们所珍视的一切

不论是文化还是自然遗产的保护

都需要有能力的政府来做

希望国家越来越强

唯有经济增长，民富国强

才能保护好我们所珍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