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丨大败张献忠的虎将
明末张献忠的“江口沉银”事件,近4百年来只是一个传说,直到2016年才重见天日。当年占据成都的张献忠及所搜刮出的金银财,是怎么流落到彭山岷江的呢?这和一个人有着莫大的关系,他便是在江口大战中与张血战数日,并打败张献忠的杨展。
明末内忧外患,摇摇欲坠,于是开科武举,广纳武将贤才。北京武举会试骑射考场内,考官放出一马,白蹄乌羽,翻飞如雷,以铁链为缰绳,极为凶悍难制,考官言:“谁能骑射,当可及第。”众考生被烈马的气势所震慑,惊悸错愕,无所适从。有一虎背熊腰之人环顾四周,见无人上,遂大喝一声,手持弓箭,一跃而上,任马抛甩掀拱、横冲斜撞,仍是稳如泰山,不及数圈,烈马为他所控,随后绕场数周,开弓搭射,九发九中,众人俱为惊服。考官询问姓名,勇士朗声道:“四川杨展也!”考官惊诧叹服,点为进士第三,并授官游击将军。
杨展老家在四川眉山,进士之后则分配到了四川广元镇守关隘,军队之中,杨展颇为将士所敬。顺治元年,张献忠进攻成都,杨展跟随川北总兵刘佳胤驰援成都。据传,明军因不敌张献忠,成都被张献忠攻陷,杨展亦被俘,但他拒不投降,在被两个小将押出南门砍头时,两个行刑小将因喜爱杨展所穿甲胄,便对杨展说:“汉子,将你这件送我吧。”杨展答则道:“命都没了,要衣何用?衣服自然是你的,但劳烦把我的尸体送到河中。”两个小将便上前卸甲,不料杨展出其不意已解开绑缚,并夺刀砍翻杀二人,随即跳入水中,不知去向。
杨展顺河逃至新津,遇到一大批战败流落的明军,并加入其中,众人见他本领非常,拥戴他为首领。杨展准备回到老家转移家属,得知嘉定州也被张献忠部将所破,只好顺岷江而下,进入犍为界。在犍为县杨展与当地旧识合力擒杀为张献忠搜刮财宝的军官,并大规模招募游勇军士抵抗张献忠。
顺治三年,杨展势力大增,发兵夺取叙府,并收复嘉定州,自称左都督,挂平寇将军印。此时杨展不仅控制了四川的粮仓,更扼住沿着岷江一带的交通线,张献忠多次派军侵扰,都被杨展所退。
是年夏,清军南下攻川,南明王亦传檄各部联合攻打张,三方势力开始在四川展开混战,在成都王府住了几年的张献忠慌了神,他采取了两个措施:一、派大将刘进忠去广元扼守,阻止或延缓入川的清军;二是将多年抢掠的巨量财富一分为二:一半集中在彭山江口镇,一半囤积在成都,此后他将亲率大军将囤积于彭山江口镇的金银财宝装上龙船,顺江出川,回到陕北老家徐图再举。如果不行,缩回成都负隅顽抗。
结果,张献忠在彭山江口遭到杨展阻击,运送财宝的船只被杨展火攻,尽皆散落江底,张献忠丢失大量财宝后只得退回成都。最终在离开成都时,更下令放火把成都烧成了一片废墟。 杨展曾驻马蜀王宫废墟上,四顾频频,但见往昔那座金碧辉煌、巍峨壮观仅次京师皇宫的蜀王宫已然灰飞烟灭,不禁怆然而泪。
随后杨展领军北去,到达广汉,广汉亦被张献忠付之一炬,城中尸骸遍野,杨展命部下在房湖公园中挖出一个大坑,将城中搜到的万余具尸体埋入坑中,这就是后来众所周知的万人坑。
随后兵士在城中搜救时,发现了张献忠所写的《圣谕碑》:“天以万物与人,人以一物与天”杨展提笔写下万人坟碑记,详细地记录了汉州遭受的浩劫,并将之镌刻于《圣谕碑》背面。有立此存照之意,碑文谓:
复省,提兵过此痛彼白骨,覆以黄壤
爰题曰:万人坟。
挂平寇将军印左都督杨展题
而今,广汉房湖公园中的《圣谕碑》尚在,但《圣谕碑》的另一面,镌刻的杨展题词却被铲了,留下一片模糊。
广汉房湖公园
几年之后,因为南明王朝内部争斗,杨展被杀。大破张献忠的杨展死后,原本“乱世绿洲”的嘉定州再次陷入一片火海,清军、南明军反复拉锯,不久之后,南明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