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书有益)西溪古殇——干坝子
很显然,我应该是第一个为这个地方写文字的人。
这处湮没在西溪上游,处于龙底河段的水利工程,其到访量是越来越少了。因时因地,人们冠名干坝子。
弥漫的杂草早已阻断了去路,越来越少的人知道这个地方。
谁能想到,旁边的这座山是多年前的古寨?谁能想到,山间的平塘曾是多年前的战场?谁能想到,旁边的山体周边甚至居住有庞大的村落?
历史似乎不愿意留下只言片语,只有山下这片坚毅的水利工程依然屹立,在倾诉着他古老的传说。
在山腰处,远远地就可以望见西溪被截流,沿河铺展二百余米,干坝子一大片的石材建筑拦断了静淌的溪水,在此间归为一处。
这处水利工程共有几大部分。其最上游是拦河堤坝,三个半月形的拱平躺在水面,连续相接,接头处各建有一大型石墩,河间便有两处石墩,两岸建有码头。
在中间石拱及码头处留有龙孔,被拦截的水就从这龙孔奔涌而出。堤坝下面是静水区,水底平滑,清澈可见。
再往下就是一道平直的拦河坝,石墩加石板建筑,就像是一堵墙,中间留有缺口。缺口下面便是水磨遗迹了。
曾经的水磨已无从寻觅,但地面的凹槽以及磨心却真实地再现了这段历史。总体看来,这一片水利工程不仅可以拦河蓄水,还可以进行水磨加工,其作用当属非同小可。
在我的念想中,作为一处这样的水利工程,附近必然会存在较大的村落,必然会有极多的人流往来。
然而现在这附近却一处人家也没有,最近的人家也远在二里之外,且无法享受到水利带来的便捷。于是,这反倒坚定了大量民间传说带来的臆想。
老人不止一次地说,干坝子旁边的山叫做寨子山。寨子山是老家乡下一个古老的传说,几乎人群聚集处都会有一座山叫做寨子山。或许这是古老居民规避战乱而聚集的历史遗迹吧,答案大约是肯定的。我曾经去过
这座寨子山,山周围的岩壁均被人工开凿,变得陡峭难攀,即便是现在,不借助工具也只能望岩兴叹。
上山仅有一条路可以通行,在山腰处,依稀可见寨门遗迹,堡垒基座尚在。山上被分成了级级梯地,应该是为了便于修建房屋。寨子山可信是明清时期的建筑,当时的社会环境可以得到最好的佐证。
假装是图片
可惜没有文字资料可供查阅,这座高大的山就潜伏着历史沧桑,任人评说。老人们还说,靠近寨子山的耳场山以前是一座城池。
站在寨子山下望,耳场山的造型就如同一只人耳朵,比较奇特。可惜也无文字记载,但看气势也不无可能,靠近西溪,坐拥肥沃土地,是聚居的首先之地。
尤其是不少农户挖出了大量瓦砾和砖头,这或许是历史留下的唯一念想吧。再看干坝子周围的道路,石板遗迹尚在,路基广阔,聚居的气势若隐若现。但什么原因导致曾经的辉煌突然中断,可能真的会成为千古之谜了。
这里地处偏僻,溪水清净,便成了我们游泳的天堂。
学校离这里大约20分钟路程,儿时的伙伴不顾老师的坚决劝阻,天热的中午都到这来偷游。
从堤坝上纵身跳下,扎入水底。既无需担心水底的暗礁,也不必惧怕未知的生物,就在拦河坝之间围成的平静溪水中尽情嬉戏。
尤其是涨水的时日,河水漫上堤岸,形成三道水瀑。玩水的我们可以钻到水瀑之后,体验水帘洞的乐趣。
由于人迹罕至,干坝子多鱼。曾经有一次游泳,我还一处水坑里捉到一条硕大的鲫鱼,估计是涨水消退后留下的。
但同时也是由于人迹罕至,这里就有许多关于鬼怪的传说,有的甚是恐怖。什么“婴儿夜哭”、“水怪”等被大家传得活灵活现。但我与父亲不怕这些。父亲喜欢夜渔,为锻炼胆量,经常把我带上。
夜渔必然在夏天的晚上,需要准备晚上过夜用品,蚊香、毯子、塑料布之类。我们傍晚来到干坝子,在河边找到一块整洁的石头,铺上塑料布和毯子,点上蚊香,就开始沿河放网。
放毕就到原处休息,中途带上手电,巡视渔网情况,及时捞起触网的鱼。夜静得出奇,甚至可以听见小鸟的呢喃、蚯蚓的呼吸,甚至是野兔走过的沙沙声也清晰可辨。
最美的是草间那些不知名的虫子,身上散发着点点荧光,在草间不断闪烁。幕天席地的夜色中,我和父亲枕着西溪入眠,黎明时,便可以收获上百斤的鲜活河鱼。
只是已经20余年没有去过这个地方,遗迹当然安在,但道路想必已经湮没。
历史的念想里,西溪的回声还是那样的清晰,那些在历史中掩藏的岁月,是否依然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