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作家】万志勇/女儿城的风景 / 开普饭

女儿城的风景

作者：万志勇

从恩施大峡谷下来，导游把我们带进了恩施女儿城。原来这土家女儿城也是国家4A级旅游景区。世间男子不二心，天下女儿第一城。这里是全国第八个人造古镇，仿古建筑与土家吊脚楼相结合，加之以特色的摆手舞、摔碗酒等，完美的体现了土家族的民风民俗。女儿街位于古城中心，是古城的代表，街道依山而建，顺水流而设，灰色角砾岩铺成，古色古香的建筑和小桥流水式的布局，让这里多了几分温婉的风情。此时已近黄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们走进了一家颇具特色的餐馆，叫“张关合渣”。第一次听说有叫“合渣”的菜，据说恩施土家人对合渣有着深厚的感情，特别是在兵荒马乱之年，由于粮食奇缺，合渣救下了不少人的性命，流传有“辣椒当盐，合渣过年”的民谚。

如今恩施人吃合渣已不是逢年过节才能吃的“奢侈品”了，平时在家里都能吃上合渣。许多餐馆更是把它当成一道特色菜上桌供应，深受顾客的青睐。合渣的制作比较简单，将黄豆洗净用水泡胀后，连豆带水在石磨上磨成浆，架火煮开，然后放入切好的新鲜萝卜菜叶，再煮开，就制成了一锅乳白带绿的合渣。只是在开头推磨的阶段稍辛苦些，因此人们称制作合渣为推合渣。“推合渣”比起制作豆腐要简单得多，不用过滤，不用压榨，也不用点卤，因此土家人又称合渣为“懒豆腐”。合渣的营养搭配也很科学，黄豆中的蛋白质与萝卜菜中的维生素、无机盐配在一起，达到了合理膳食的效果。在恩施，合渣的吃法很多。有的吃得较稀，不加任何调料，常称为淡合渣，突出“喝”，时而还加洋芋一起煮食；有吃酸合渣的，是将合渣放置变酸再食，既解渴又消暑；有的还制作成合渣火锅，我们在张关合渣吃的就是合渣火锅，是将合渣煮好后点卤变得稍干，加鲜汤配猪肉、仔鸡、鸡蛋等做成鲜肉合渣、仔鸡合渣、鸡蛋合渣等系列合渣火锅。张关合渣因宣恩一小集镇“张关”而得名，以合渣火锅为典型特征，张关合渣口味纯正，营养丰富，人们戏称“全价食料”。我看到同行的朋友们都喜欢，我连吃了两碗。

吃完合渣，走出餐馆，已是夜幕降临。本来打算去大巴车候车回酒店，却见女儿城灯红酒绿，霓光闪烁，夜景极美。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原来，在旅游旺季，针对大众高涨的出游热情，女儿城景区每晚推出多种特色民俗表演，免费观看。演出一般从17:30开始，22:00结束，在巴人堂门头有山鼓迎客，在大舞台至土家刨汤宴有赶场相亲女儿会，在民俗博物馆有舞狮、火堂赛歌会和国家非遗传项目展示，还有摆手舞、幺妹儿赶场相亲，在七夕还有女儿会。我跟着人流从这头走到那头，在人群中踮脚观赏各类表演，举起手机不停地拍照。我尤其喜欢赛歌会，喜欢听土家民歌，真没想到我特别喜欢的民歌《龙船调》竟然出自恩施。

导游小阮热情又自豪地给我们介绍了恩施民歌。他说，美女歌唱家宋祖英是湖南人，却喜欢唱湖北民歌，她把《龙船调》带进了维也纳金色大厅，把湖北民歌推向了全世界。《龙船调》原为《种瓜调》，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1991年10月公布的世界25首优秀民歌之一，最早是流传在利川柏杨镇一带的划采莲船的唱腔。《龙船调》特色浓郁，意境鲜丽，歌中的土家妹娃与艄公两个艺术形象栩栩如生；词句质朴通俗朗朗上口，衬词特多，有着诙谐幽默的特点；音乐旋律起伏悠扬，音域宽广而高亢婉转，其抒情性与民间情感十分突出。

小阮说，恩施民歌可不只有利川民歌《龙船调》，鹤峰民歌《柑子树》、建始民歌《黄四姐》也很有名气。恩施民歌有高亢激越的咏叹调，有行云流水的宣泄曲，有迂徐舒缓的通俗唱法，也有狂吼疾呼的摇滚乐、“下里巴人”的遗风、“竹枝词”的流韵、“五句子”的格律、优美衬词的烘托，男女对唱的方式，唱白夹杂、歌舞并举的“路数”，洒脱泼辣的抒怀，爱情婚姻的主题等，构成了恩施民歌独特的地域民族特质。

恩施有许多民歌之乡，最有名的当属太阳河乡。有人对太阳河乡的民歌做过研究，说他们的民歌可以分为“号子、山歌、田歌、灯歌、小调、风俗歌、儿歌、宗教”歌八类，约30多个歌种。早起的山民吼出的民歌从云海深处传来，其歌如海，其意如诗，其境如画。在田间小路上，锄草的村民在田间唱着《薅草调》：“太阳过了河，河里有麻雀，郎说过枪打死去，姐儿说慢慢捉。太阳过了沟，沟里有泥鳅，郎说过枪打死去，姐儿说慢慢抠”。田间传来一老妇声音：“你个老不死的，薅草就薅草，唱个么子歌？”老翁笑道：“要不是我当时唱这些歌，你早就嫁给了王大哥”……这些民歌是山民们劳动之余的一种宣泄，一种调侃，一种愉悦，还是一种寄托，一种祝愿，一种向往，一种追求。太阳河乡不仅有很好的民歌文化传承，其境内有著名的梭布垭石林和李爸沟、石乳关、双河岭等优美的自然风光。风景越美的地方，传唱的民歌就越多，或是灵气所致吧？美丽的太阳河和优美的民歌融为一体，成了恩施的一张靓丽的名片，也成了土家的一个美丽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