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车背后的科技世界 / 开普饭

前几天参加一个中欧学术交流会，其中一位报告人是荷兰驻上海领事馆的科技官员，他的报告首先展示了荷兰的风车和郁金香，几幅图片一下子勾起我对荷兰的回忆。

去荷兰旅游的人，几乎都会去看看荷兰的大风车。毕竟，这已经几乎成为了荷兰的旅游标志。在荷兰著名的风车村桑斯安斯，每天都有成群结队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来这里参观。

村子里的旅游中心，每隔20分钟或半小时就会有一场木鞋制作表演。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艳木鞋，等着游人们带回家。

旅游中心里还少不了的是各种奶酪。荷兰的奶酪品种丰富极了，即便是旅游中心的商店，价格也称不上贵，种类齐全，又好吃又便宜。

这一切，把荷兰塑造成一个欣欣向荣的大农村形象，使人误以为荷兰就是这么一个充满乡土气的地方。

事实当然不仅仅如此。荷兰确实是一个农业大国不假，但更是一个实打实的农业强国。荷兰的国土面积只有4万多平方公里，差不多是一个海南加上一个上海这么大，但却是世界上第二大农产品出口国！仅次于美国。这个事实，是不是很令人吃惊？

而这一成绩的取得，还是要从风车说起。荷兰是一个低地国家，四分之一的国土低于海平面，一半的国土海拔只有一米。这样的自然条件，本是不适合农牧业的，但聪明的荷兰人发明了风车，改变——甚至可以说——重塑了这个国家。

说到风车，很多人以为这就是用来磨稻子的磨坊，但其实，风车还承担着另外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将低地的水排到高处，建立圩田，从而增加土地面积。荷兰的风车已经有600多年的历史，援引这位科技官员的话说，荷兰有2400多块圩田，荷兰的弗莱福兰岛就是用风车造出来的，这里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人工岛。（下图，引自百度）

时代发展到今天，出于对环保、生态的考虑，荷兰人当然早已不再围海造田了。但600多年围海造田的经验使得荷兰成为拥有最丰富围海经验的国家，相关技术力量世界领先（其实我很怀疑这技术地位现在是不是已经让位给了中国）。所以，世界著名围海工程，比如迪拜的棕榈岛，香港的赤腊角机场等等，其背后主要的技术公司都来自于荷兰。换句话说，荷兰人不改（祸）变（害）自己的自然环境，跑去改（祸）变（害）别人的自然环境去了。

风车造出的土地虽然增加了荷兰的国土面积，但这样的土地还称不上是良田，所以，荷兰今日的农业大国地位，主要依靠的还是科技的力量，无论是驰名世界的鲜花，还是奶制品、乳酪等等，其背后都是几十、上百年在良种、培育、养植、加工、物流等方面科技的资金投入和研发，走的都是高科技、低消耗、高产出的路子。

以番茄为例，荷兰的这位科级官员向我们介绍说，种出一公斤番茄的耗水量，世界平均水平是24加仑，中国是34多加仑，而在荷兰，只有3、4加仑（这组数字每一个都精确到小数点后1位，但材料在我的办公室里，原谅此刻我坐在家里实在想不起来。只记得我国种一公斤番茄需要的淡水量是荷兰的10倍！）

令人惊讶的不仅仅是农业，在工业、日化、高科技等行业，荷兰同样令人瞠目。下面的这张图是官员展示的荷兰著名的本土企业的名字，里面除了联合利华和壳牌是与英国合资外，其它都是荷兰品牌。记得我博士毕业时还差一点跑到联合利华去工作，那时，我还以为这是一家美国企业，可从来没想过竟然来自于国土面积只有4万平方公里的荷兰。壳牌石油在我心目中也一直是英美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代表企业，没想到居然也来自于荷兰。

荷兰高度发达的工农业产业背后是世界一流的大学和研究所。在泰晤士大学排行榜上，世界排名前200名的大学中，荷兰有13所，排名第四。仅次于美国、英国和德国。在2017年全球创新指数排行榜上，荷兰位列第三，超过了美国和英国。

这个排行令我瞠目结舌，我知道荷兰是发达国家，但我没有想到荷兰的科技力量和创新力量居然如此强悍。看到这些数字，下一次，当你去荷兰旅行的时候，看见那些美丽的风车，会不会也有一种全新的感觉？

说完荷兰，继续说那天交流会的一个有趣细节。提到全球创新指数，那一天在场的还有瑞士和西班牙的科级官员。瑞士人走上台后也提到了这个创新指数，一脸骄傲地说，瑞士在这个排行榜上可是世界第一，而且是连续七年，连续七年哦！而西班牙在这个创新榜上大概连前30都没进去，所以他的官员什么也没说。中国则进步神速，2015年排29名，2016年25，2017年就排到了22，是前30名中唯一的发展中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