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196：须臾走上天上来，赶却流星赶却月——读《说不尽的宋朝：君临天下》

文/望月听雪

“春意阑珊，独自莫凭栏，词太优美，朕忍不住盗用了。凭栏半日度无言，望去无限江山，自找愁绪，何必呢？那又何必登高凭栏呢？”“可以不登高凭栏，却无法不能瞥见暮春的愁惨。不论夜里或清晨，不想听，不想看，可是落花败叶的声音，不断地在你耳边回绕着。”这是一段经典台词，一个是戎马一生终于黄袍加身的赵匡胤，一个是南唐末代君王亡国之后成为阶下囚的李煜。“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泱泱大宋，成就了华夏众多词人，将中国诗词推向了登峰造极的盛世，荣光璀璨夺目，不可不说与大宋开国君王不无关系。“他是一介武夫，却开创了史上最为繁荣的文治盛世。他是一位满腹权谋的君王，兵不血刃地完成了'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他与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成吉思汗比肩称雄，是一位从浪迹天涯到君临天下的传奇帝王。”“自古涟漪佳绝地。绕郭荷花，欲把吴兴比。倦客尘埃何处洗，真君堂下寒泉水。左海门前酤酒市。夜半潮来，月下孤舟起。倾盖相逢拚一醉，双凫飞去人千里。”宋朝曾经何其繁华昌盛，然终究因其军事不振、尚武精神缺失而导致了最终的覆灭，“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作为一个封建帝王，赵匡胤谋求王朝的长治久安，致力于堵塞各种招致败亡的漏洞。他汲取了李唐、五代覆亡的经验教训，审时度势地推行文官政治。其继任者更是将崇文抑武的消极政治加以发扬光大，逐渐形成了守内虚外、消极防御的军事传统。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纷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此为三国开篇引言，可谓看破天下朝代更迭之迷局，再往三国之后看，“三国纷争而归于晋，晋室南迁，五胡乱华，十六国轮番登台，南北朝并立百余年，天下终统于隋唐。三百年后复又大乱，五代十国纷争，终由宋结束乱象，臻于大治。”枭雄起于乱世，王者归来，收拾旧山河，一统天下。“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帝王，生于乱世，长于乱世，成于乱世。

赵匡胤也算是生于官宦之家，曾经的祖辈亦是县令、刺史，然生逢乱世，国破家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了赵匡胤父辈这代，也就够个温饱、衣食无忧而已，而赵匡胤却不愿过这种平淡安然的日子，毅然决定离家远行，“一年来，他西出潼关，南下荆襄，走过沙尘滚滚的黄河古道，穿越饱经风霜的中原大地，辗转奔波千余里”，曾受人白眼，亦得人恩惠，自己却依然是碌碌无为、一事无成。最初的一腔热血、满腹豪情已消磨殆尽，建功立业的梦想遥不可及、愈行愈远。但凡最终成功的人，都有着锲而不舍、披荆斩棘的坚忍毅力，他亦是如此。

“莫语常言道知足，万事至终总是空。理想现实一线隔，心无旁骛脚踏实。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花开复见却飘零，残憾莫使今生留。”两年的游历生涯，所见所闻令人震撼，战争的残酷历历在目，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战场上，平沙茫茫，白骨露野，阴风惨惨，鬼哭凄凄，场面凄清悲惋，情景寂冷阴森，悲惨哀怨。”如此的战乱动荡、惨绝人寰的一幕幕，刺目地荡涤着赵匡胤的内心，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了如何才能平息战乱，换来和平，“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从此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也从这里踏出了君临天下的第一步。

投奔在郭威帐下，一代名将的潇洒所行皆入其目，加之后来的柴荣，赵匡胤逐渐从众多军校中脱颖而出，天生的政治军事才能开始逐渐锋芒毕露。清流关之战、滁州之战，单骑如风闯敌阵，生擒主帅，以五千人马击溃南唐十万大军，之后又屡次创造了以少胜多的战场奇迹。柴荣与南唐争夺寿州之战后，破城的消息及南唐誓死守城的主帅刘仁赡病逝的消息传回金陵，南唐中主李璟不禁痛哭失声，一哭忠贞不二的臣子以身殉国，二哭岌岌可危的南唐天下不日易主。“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之后赵匡胤率大兵北征契丹，在陈桥驿发动兵变，“黄袍加身”自立为帝，建立大宋王朝。宋祖开始南征北战，公元963年平定荆南和湖南，965年灭后蜀，971年灭南汉，975年灭南唐。俘虏南唐后主李煜，其入宋为虏之后感怀身世、思忆逝水年华，留下千古绝句。为解除将领兵变隐患，鸿门设宴，演绎了一场兵不血刃的“杯酒释兵权”。“平二李，开荆楚，包湖湘，卷五岭，吞巴蜀，扫江南，撼河东，服吴越，终五代乱世之局；释兵权，削藩镇，修君德，勤政事，兴农学，恤生民，惩贪吏，定礼制，奠两宋太平之基。”“欲出未出光辣达，千山万山如火发。须臾走上天上来，赶却流星赶却月。”一代宋祖，风尘中行来，踏马归来是否为了心中那年少曾经的壮志未酬，傲雪凌霜之姿，欲与天公试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