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乱潇洒承大任|钟会(中)
时局乱潇洒承大任
钟会
少有大材,奇策百出,仅倚靠功名与家名便可享拥荣华富贵,却拥兵作反,是野心还是忠心?
十四年前的变故。
“大将军,大事不好,司马懿他,他,他发动政变,现在已经掌握了洛都!”桓范拼命策马赶到高平陵向曹爽报信。
曹爽本将信将疑,此刻恍然大悟惊道:“什么,他不是危在旦夕了吗?怎么会?怎么可能呢!莫非,莫非他是在装病。”曹爽马上又补充道“传令,速速布阵,以备不虞。”
“是。”
“大将军,司马懿鹰视狼顾,太祖当年对文皇帝说司马懿必摄汝家事。此人居心叵测,恐怕之前都是在装病。”何晏说道。
“哼,那司马懿再厉害如今也只是一个七十岁的老匹夫了,他的身子撑不了几天了,说不定这一折腾他就死了!”虽然事情紧急,但丁谧与何晏不和,又看到他长他人志气,忍不住 便出口讽刺。
“丁尚书如此出言相讥,怕是已有良策了,不妨说来听听?”何晏反问道。
“好了,大敌当前却自乱阵脚,岂不让人笑话。桓公,你比较清楚洛都的情况,说一下有何良策吧。”毕轨见丁谧面有难色忙出来替他打圆场问道。
“哼,要是大将军早听我言何至如此。当今之计,唯有与皇帝直至许都,再公告天下,率兵勤王,诛讨逆贼。”桓范道。
“这,可是如若失败,我等便是逆贼啊。”曹爽担心的说。
“大将军事已至此,唯有此计可以保身。那司马懿心狠手辣,若我等束手受俘,他定不会放过我等。大将军,我已经大司农印绶带出,可调动天下府库,可以武装雄兵百万,哪用怕司马懿。还望大将军速速起行啊!”桓范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曹爽说。
“大将军,事不宜迟,一刻都拖不得。大将军赶快启程吧。”桓范催促道。
“桓公勿多言,容我思量一夜。”虽然他平时非常敬重桓范,但此刻他仍心存犹豫。
“唉,大将军速速定策吧。中领军还望你开导开导大将军。”桓范见曹爽仍心存犹豫忙向曹羲说道,希望他能帮助自己,但曹羲却一言不发。
“说话啊!为何沉默?你们,你们,没想到曹子丹英雄一世,儿子却尽是些蠢猪,我桓范今天竟要因你们这些蠢猪遭灭族之祸,实在是不甘啊。”桓范愈说愈怒,怒极而生悲,两目不觉间,便已泛红,微润。
曹爽虽没有多少能力,但却颇有些肚量,加之桓范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并没有生气,只说道“桓公劳累过度,还请下去休息吧。”
“唉,愚蠢,愚蠢,我儿害我,我儿害我啊!”
“何尚书,请随我来。”说罢曹爽便走回了自己的帐篷。
夕阳退去,但新月却未出现,天地间所见的唯有茫茫黑暗,但此刻在两处位置确是灯火通明。
司马懿一边听着细作的叙述,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眼中的睿智似已成竹在胸。
“师儿,你觉得曹爽下一步曹爽会怎样做。”
“曹爽此人柔中缺刚,不善御下,而他自己也是缺少能力,怕是会投降吧。”
“投降会是投降,不过你错了,师儿。他想要的是曹氏的天下,逃到许都或许能保身,但这天下可能会姓刘,姓孙,甚至姓司马,但却不可能姓曹。他投降了,这天下还是姓曹,甚至他可以安排一些人,让天下永远姓曹。你去麻烦太尉写封信劝曹爽投降,给他一个他需要的台阶吧。”
“孩儿领命。”司马师回道。
“父亲,那我们是不是要将曹爽的人全部杀掉。”
“不可,不可,我们根基不稳,杀人太多,只会被杀,多留些心眼就行了。”
“是。”
烛光在夜色下显得明亮刺眼,但和生命之火比起,又显得太过黯淡。而世事就是如此的无常。没想到昨日曹爽还是只手遮天,今日便已命悬一线,生死难卜。
“何尚书,依你之见,我该如何?”曹爽问道。
“为国则降,为身则走。”何晏答道。
“唉,就没有什么两全之策吗。”
“怕是没有,依大司农之言,可以保身没错,但司马懿长于用兵,而兵者乃国家司命,死生之主,用之不可不谨慎啊。若真动起手来,怕是会被吴蜀趁虚而入啊!”
“难道我曹爽天命如此吗!”
“大哥,事到如今我们不如听桓公的吧。管什么国家存亡,我们活着,这曹氏天下就不会亡。”曹羲说道。
“可我们连蜀虏都斗不过,哪斗得过司马懿。”
“这...兄长,非要如此吗。”
“我意已决,勿复多言。歇息去吧。说罢,曹爽便无力的躺了下去。”
一道虹光划破天际,闪耀在黑夜中。
“士季,我等命以该结。以后这大魏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何晏对钟会说。
“尚书大人,我定将殚精竭虑,不管何种手段,我都会保住曹氏天下。”
“好,好,好。”何晏哽咽着,不知说些什么,只能连声说好。
黎明如往常一样到来,而桓范却一脸憔悴,显然一夜未眠,见到曹爽一脸坦然坐在府门前的台阶上,一切都明白了。
“哈哈哈,降吧!降吧!就是黄泉路上也有人作伴,我不亏。我不亏......”他的眼泪不断流下哽咽的说道“只是可怜了我一家老小啊。”
“报,太尉有信。”
“拿来”曹爽接过信拜读以后说道。
“好好好,如此甚好,有太尉作保,我等可放心交出印绶了,安心做一个富家翁了。钟会,陈泰,你俩把它送给太傅大人吧。”说罢,便交出了自己的印绶,兵符,假节。
“是。”
“这天下,到换血的时候了。”钟会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