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相障碍女孩因学习障碍而休学,并伴有幻觉、惊恐发作,她还能回归校园吗?(上)
她在单亲家庭长大,她的患病根源至少可以追溯到其姥姥那一代人的坎坷经历和原生家庭。这对于我们理解精神心理障碍的根源很有启发意义。
小英最严重的时候非常恐惧、烦躁,悲伤而自卑,有严重的学习障碍和社交障碍,只好休学在家,甚至有过幻觉和惊恐发作。
经过我们第一阶段的系统化深度心理干预后,小英本以为自己已经康复了,学习劲头很足。但回家后的康复不太理想,妈妈对其还有语言暴力,又打了她一次。小英情绪波动很大,又无法上学了,只好到广州再次接受干预。
接受了我们第二阶段的心理干预后,小英的康复总算顺利多了。最近,我们得知她不仅心身完全恢复健康,而且非常积极阳光,准备就读境外的大学!我们非常欣慰!看到她现在的照片,脑海里回忆起她就诊时的相貌,不禁感慨“真是女大18变,越变越好看”!
以下再次分享小英的患病和康复经历,补充了很多以往没有写过的深度催眠下创伤修复的细节,以及我们新的感悟和反思。
希望借这个真实的临床事例再次提醒广大患者家长,如果想让孩子加快康复,父母一定要增强自我觉察能力,意识到自己的原生家庭对自己和孩子带来了哪些负面影响;然后加强自我反省、改变和提升,将原生家庭一代传一代的负面影响从孩子这一代拦腰截断!
小英的姥姥出身于50年代的大家族,但家道中落,姥姥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求学机会,并跟着她父母从城里搬到了农村。
但姥姥非常要强、能干。她不向命运屈服,长大后独自一人到城市闯荡,从摆地摊做起,一步步创立了属于自己的日用超市,接着又把家人从农村接了出来,从此在城里扎稳了脚跟。
所以,姥姥是整个家族里的领袖,威望很高,性格也比较强势。在他们家一带,姥姥是个响当当的“女强人”。
可是,没能接受正规的学校教育一直是姥姥心中的遗憾。所以,小英的妈妈出生后,姥姥对她的要求非常严格,一心要把女儿教育成品学兼优的人才,不断给小英妈妈施压。
在小学到高中阶段,小英妈妈的成绩非常好,但性格压抑,内心孤独,早就显露了精神心理问题的迹象。可那个年代的家长、老师对心理问题严重缺乏意识。
临近高考,姥姥愈发加强对小英妈妈的要求,小英妈妈也不断自我施压。就在这种高压之下,小英妈妈高考发挥失常了,没有考上大学。这对小英妈妈来说是一记沉重的打击。
图片来源于网络
高考失败后,小英妈妈很快认识了小英的爸爸,两个人相恋不久就决定结婚。可这段婚姻并不美满,在小英妈妈怀孕时,他们感情破裂。两人离婚时小英都还没出生。
在高考失利和婚姻失败的双重打击下,小英妈妈精神、情绪崩溃了,出现了精神心理症状,甚至有精神病性症状。她被当时的精神科医生诊断为精神分裂症,并长期服药至今。
小英出生后,妈妈的大部分社会功能已经恢复,但情绪波动仍然较大,容易对小英大声责骂。而且,姥姥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家庭教育的不当,既然女儿无法实现上大学的梦想,她把这个愿景又转移寄托在了小英身上。
而小英妈妈就更不用说了,高考失利是她的痛,她认为如果自己当初考上大学,就不会遇到小英爸爸这个“渣男”,自然人生也不必如此痛苦!所以,她更加望女成凤,采取了跟姥姥一样的严厉、粗暴的教育方式。
所以,小英从小就背负了要实现姥姥和妈妈此生未竟的愿望,甚至是家族的使命:考上大学,扬眉吐气!可是,她遭受了大量的、叠加性的心理创伤,又严重缺乏父爱,几乎从小就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这为她后续罹患精神心理障碍埋下了极大隐患。
因为姥姥和妈妈都信佛,从小就反复教育小英一定要心善、行善,否则死后会下地狱、受折磨。所以小英的性格胆小怯懦,处处谨言慎行;但同时又非常善良。她在学校受了老师和同学的欺负不但不懂反抗,也不允许自己产生不好的念头。
从小学到初中阶段,小英的成绩非常好,但在学校里不合群,很孤独,多次被老师恶意针对,被同学孤立。后来我们回溯其病史时,其实她在初中就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抑郁症的症状,但当时姥姥、妈妈和她都没有意识。
高一上学期,小英的情绪症状越来越严重,经常莫名地紧张、恐惧,烦躁不安,情绪低落。逐渐上课无法集中注意力,很害怕和老师、同学交往。但小英的妈妈和姥姥还是不重视,仍采取比较粗暴的教育方式。
到了下学期,小英的精神、情绪彻底崩溃了,曾出现过幻觉,根本不能去上学,只好办理休学。此时,妈妈才带她去看当地的精神病院,医生诊断为“儿童精神障碍”,并称小英有可能是精神分裂症早期,不知道大夫是否因为得知小英妈妈曾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认为小英有相关家族史,所以考虑她有“精神分裂症早期”的可能性。
医生开了舍曲林、盐酸丁螺环酮,但小英服用后效果不明显。妈妈又带她到其它大城市,想找更好的医生。但他们当时找的有可能是一家某田系医院,该院医生诊断儿童抑郁症,认为小英需住院治疗,并增加了阿立哌唑、喹硫平等抗精神病药。
住院16天后,小英出院,情绪症状有所缓解,也一直坚持服药,但效果不稳定。而且其严重的学习障碍和校园恐惧还是得不到解决。
2018年中旬,小英妈妈了解到我们后,和姥姥、小英一起到广州面诊。我第一次跟她们见面时,就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我刚走进面诊室,姥姥、妈妈和小英都站起来双手合十,向我作揖,非常有礼貌。
姥姥头发花白了,但精神矍铄,声音洪亮有力。妈妈的表情比较焦虑,而小英低着头坐在沙发上,躯体语言比较僵硬,目光没有神采,与我、我们的工作人员几乎不对视,明显缺乏自信,就像童话里的“丑小鸭”。
姥姥和妈妈简单介绍了家庭情况和孩子病史后,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基本判断。两位家长离开面诊室后,我与小英深入交谈,她透露了很多过去的痛苦经历。这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小英遭受了大量的、叠加性的心理创伤。
令我影响最深的有一件事。小英说,她得病之后,舅舅坚持要带她去找一个“大师”驱邪。第一次去的时候,这个大师说她被妖精和鬼魂附体,实施了一连串作法,她非常害怕。
回家后,她哀求妈妈再也不想去了,但舅舅和妈妈都不同意,还逼她去过几次。大师对她说的话阴阳怪气、让人恐惧,甚至用针扎她。一说起这段经历小英非常痛苦,忍不住哭了。
但她擦干眼泪,稍微平复情绪之后,非常真诚地说自己不怪姥姥、妈妈和舅舅,而且说妈妈也是病人,也很痛苦,她希望帮助妈妈。小英的善良和懂事让我和助理都湿了眼眶。
小英的妈妈和姥姥再次落座后,我非常严肃地批评了她们一顿。她们过去的无知、愚昧对孩子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你们回去再也不能带小英找那个大师了,否则她的病会越来越严重!”
后来我们得知,其实妈妈和姥姥也不完全认可那位大师,但舅舅对其非常信任。舅舅的能力也很强,在外地做生意挣了很多钱。姥姥和妈妈认为,既然舅舅经商见多识广,那他信任的人也是有水平的人,所以每次都拗不过舅舅,带着小英去见那位大师。
面诊结束时,一家人又起身双手合十,作揖鞠躬。她们几乎没有纠结的过程,很快就确定了让小英接受我们的系统化深度心理干预,小英也非常期待。
在排队期间,妈妈通过微信向我反馈情况,称小英情绪烦躁、失眠加重。我对其药物方案作了些调整,尽量稳住她的病情。原定的心理干预时间终于来临,小英和妈妈、姥姥再次到了广州。
如果想要高效化地缓解、甚至消除小英的症状,进行深度催眠下创伤修复是必不可少的。但在此之前,我对她们先进行7次认知心理干预,先理顺心理干预的思路,进一步建立信任。
经过面诊后,小英的姥姥和妈妈都非常自责。姥姥意识到女儿当年没考上大学,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源于自己错误的教育方式。我引导她不需过分内疚,从她的成长经历和时代背景出发,希望女儿出人头地是非常正常的心理,而且当时关于科学教育的理念根本没有普及,她把一家人带到城市生活,把外孙女拉扯大,已经非常不易了。
而小英的妈妈更加自责。她早就知道自己的情绪波动给孩子多次造成伤害,但她控制不了。她甚至认为孩子是遗传了自己的精神分裂症!
我仔细询问了妈妈的病史,发现她的精神分裂症很有可能是误诊。在上世纪,我国的精神科发展比较落后,很多医生认为只要患者出现了幻觉、妄想等精神病性症状,就首要考虑是精神分裂症。小英妈妈很可能就属于这种情况。
我安慰她,“如果按照现在的临床标准,其实你不是精神分裂症,你不需要给自己那么的心理压力,更不要以为自己是精神病,一想到就自卑。当初受到两个那么大的打击,你是没有办法应对的,患病不是你的错”。
我还介绍了精神心理障碍的表观遗传机制,引导她没有必要过度焦虑所谓的“遗传因素”。但我也提醒她,如果想帮助小英顺利康复,她一定要加强自我觉察, 尽量减少因情绪不稳而对女儿造成的负面影响。
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小英的妈妈和姥姥虽有所反省,但所作的改变并不太大,仍对孩子造成了一些心理创伤,成为了孩子康复路上的障碍之一。这与我们当时尚不够完善的心理干预模式有关,也与她们比较固化的观念、教育方式有关。
而对于小英,我向她介绍了深度催眠下心理干预的机理、特点和步骤,告知其配合要点。她对我们信任度非常高,顺利地通过了催眠感受性测试。
由于当时催眠治疗师Lucy的手上还有几个案例,小英转不过去,我便先利用深度催眠下条件重建技术(CRRDH)初步处理其学习障碍,主要引导她建立自习时的高效学习状态。
经过两次学习障碍处理后,妈妈兴奋地说效果非常好,小英在酒店房间里能沉下心学习了,一口气能背好几课的单词,还激动地说回家就要上补习班。
我与小英妈妈的聊天记录截图
当然,根据我们现在的心理干预模式,在进行深度催眠下心理创伤修复之前,我们一般不会先处理患者的学习障碍。一来这样的效率较低,二来效果不太稳定,一旦孩子关于学习情境的心理创伤又被激活了,原本建立的高效学习条件反射会大打折扣,甚至消失。
而小英当时之所以有那么好的效果,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对我们非常认可、信任,甚至可以说是达到了虔诚的地步。每一次我对她实施认知心理干预,她的情绪和认知都有所好转。
2018年下旬,我把她转给了催眠治疗师Lucy。深度催眠下创伤修复技术(TPTIH)针对的都是具体的问题,所以Lucy与患者第一次见面时,都会先梳理、归纳心理或行为问题。
Lucy总结小英当时有8个问题:
一到人多的地方就莫名恐惧;碰到陌生人就紧张,尤其在较密闭的空间里;
每天都容易感到烦躁不安,但不明白原因;一到晚上就胸闷,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似的,很害怕;
晚上严重失眠;思维混乱,反应迟钝;
有一点购物上瘾,总是想买东西,喜欢玩游戏;还有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吃东西。
小英还跟Lucy说,她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性格活泼、开朗,她非常渴望通过心理干预重新找回积极乐观、热爱生活的状态,而且希望思维变得敏捷,以后想出国留学,实现自己的价值。
Lucy第一次对小英实施深度催眠下创伤修复时,围绕“每天都容易莫名感到烦躁”的问题展开,并找到了6个心理创伤。
第一个创伤发生在小英小学1、2年级时。有一次她考试考得不好,姥姥拿起黄色的文具盒使劲砸她的头。
她说:“我考试已经尽力了,成绩不好我也很难过,很内疚,为什么姥姥不能理解我?不能好好地跟我说话?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Lucy再引导她仔细回顾事件经过,发现姥姥的处理方式固然不当,但其实当时小英除了没考好,还把文具盒弄坏了,姥姥说了她几句,她不服气地辩驳,所以姥姥非常生气。
第二个创伤是初一时期。一节语文课上,老师批评小英写作业不认真,小英辩解了几句,老师直接把她的作业本扔到了地上,并大声呵责:“我是老师,你是学生,我说得对的就是对的,我说得错的也是对的!你明明没做好,还狡辩!”
小英当时非常害怕、自责。
第三个创伤发生在初三。那时小英已经有明显的精神心理症状了, 她的情绪濒临崩溃,学习状态急速下降。上课时,她实在力不从心,趴在桌子上瑟瑟发抖,埋头痛哭。
有一位热心同学走过来想关心她,但被另外一些同学拉走了,还说“你别理她,她是装的!”甚至有部分老师也指责她不好好学习,故意装病。
还有一个创伤事件是小英爷爷的去世。爷爷性格温和,对小英非常照顾,在爷爷身边时,小英才能感到难得的温馨和宠爱。小英说:“妈妈和姥姥总是不理解我,打我。爷爷去世后,再也没有人懂我,没有人疼我了。”
图片来源于网络
爷爷去世后,小英的不安全感进一步加剧。她不敢一个人写作业,也不敢一个人去家里的厨房,“因为妈妈和姥姥在那里供着灶神,我觉得很恐怖”。
另外2个创伤就不赘叙了。Lucy在深度催眠下一一修复了创伤,作了积极引导。深度催眠治疗的第二天晚上,妈妈反馈小英的烦躁大大减弱,表现很平静,她一再表达感谢。
我与小英妈妈的聊天记录截图
一周后,Lucy对小英再次进行深度催眠下创伤修复。这次处理的问题是“一到晚上就感到胸闷、恐惧,心上似乎有块大石头”。既然躯体有明显不适感,这当然就会影响入睡,所以这个问题与严重失眠有很大联系。
在深度催眠下Lucy找到了5个心理创伤,绝大部分都是妈妈和姥姥因为盲目信佛、甚至可以说是迷信而对其造成的严重伤害!
第一个创伤在小英大概6岁时。晚上吃过饭后,姥姥、妈妈经常和小英一起看所谓的“佛教碟片”。影片讲述的是如果人死后被打到了“十八层地狱”,将会受尽折磨,被拔舌、下油锅、五脏六腑被挖出来等等。
这些恐惧、血腥的画面完全超出了一个儿童的心理承受能力!
而且,姥姥和妈妈一边让小英看,还一边在旁边说:“地狱里有很多层,你犯了什么罪,就会去什么样的地狱接受酷刑,即使你死了,也会因为犯过的罪而活过来,不断经历折磨,永世不能轮回!”
这样的情景发生了不止一次、两次,小英被吓得不轻,这是她每当入夜就感到恐惧、压抑的最主要原因。
第二个创伤来自于妈妈常年向其灌输的一个观念。“妈妈说,自从出生后,每个人身边都会跟着一个小人,小人会记下我们做过的坏事,脑子里的坏念头。等到我们死了之后再算账,如果坏事和坏念头太多,人就会下地狱!”
这导致小英从小就养成了非常强烈的“自省”意识,而且是过度敏感了。只要发现自己有不好念头就恐惧、自责,唯恐自己罪孽深重。
第三个心理创伤来自于上文说过的佛教“大师”。当时舅舅强行把她带去见“大师”。“我明明不是那样,但大师非要说我是那样,不停地攻击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每次都被大师吓哭,他就说我懦弱”。
后来她症状严重,目光有点呆滞,大师还说她被鬼附身了。“他说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而是被狗熊精附了身,还有一个我的同学,她那时自杀死了,大师说她的鬼魂也附在了我身上”。
在深度催眠下,小英看到当时的自己吓得浑身发抖,心里很抵触,但又相信了大师的话,拼命地哭。
还有另外两个心理创伤也与迷信或宗教有关,比如另一名大师说小英家里有“风鬼”,导致她家事事不顺。还有一位学佛的师父说小英不够心诚等等。
Lucy处理过很多形形色色的心理创伤,但关于所谓“信佛”而给孩子带来的心理伤害实属少见。她既惊讶,又心疼小英,当天做完催眠就马上告诉了我。
当时小英和妈妈、姥姥还没离开,我立马把两位喊进了诊疗室,狠狠地“批”了她们一顿。信仰佛教不是坏事,她们如此虔诚,也值得认可。但真正的佛学应该是一种大智慧!“物理学家在爬山,佛祖在山顶上等他们”!而小英妈妈和姥姥的信佛的方式明显走偏了,属于封建迷信、无知愚昧!
而且,小英当时那么小,还不能完全理解佛教中的深刻意义,不适宜信教。更何况他们总是一味从负面角度向小英灌输宗教思想,把孩子吓得要命,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心理伤害!
其实,很多人“信佛”都信得很盲目,他们不是真正的信仰,而是为了达到具体的目的。净空大法师曾指出,有的人所谓的拜佛和菩萨,实际上是寄希望于通过捐献功德钱而帮助他们实现自己的愿望:比如孩子考上好大学、自己升官发财、免于灾难等!“如果菩萨因为他们捐了些功德钱就满足他们的愿望,那么菩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贪官!”
小英的妈妈再次后悔得眼泪直流。我叮嘱她们一定要加强自我觉察,一定不要再打着信佛的名号对孩子造成心理创伤了!
第二天上午,妈妈反馈说小英昨晚状态很好,一点都不害怕,连睡前的药物都没吃,早上醒来精神很好。不过她连白天都不肯吃药,妈妈有点担心。我建议她密切观察,如果小英实在不愿吃,最好不要强迫。
事实上,小英擅自停药后确实出了较大的停药反应,后来在我的建议下,她又把药吃回去了。
经过前面两次深度催眠下治疗后,小英的情绪症状大大缓解,睡眠良好,学习效率也很不错。可问题是她还是害怕上学,想起同学和老师仍有恐惧,如果这样回去复学,将严重影响她的学习状态。
所以,Lucy与小英下一次见面时,决定在深度催眠下修复她遭受过的相关心理创伤。
最早的心理创伤竟然发现在幼儿园时期。那时小英身材瘦小,性格内向,幼儿园老师不喜欢她。全班几十个孩子,老师唯独给她起外号,叫做“豆芽菜”。小孩子们跟着老师一起念她的外号,嘲笑她。她忍不住哭了起来,老师还把她关在小黑屋里。
可是当着姥姥和妈妈的面时,这位老师又对她很好。她当时非常胆小,不敢告诉家人。当然,我们现在知道了,妈妈和姥姥从小对她粗暴教育,她已经向她们关闭了心门,自然不愿意找她们求助。
图片来源于网络
第二个心理创伤在小英上初一时。一节语文课上,老师让大家把书翻到第30页,她一时着急动作慢了些。老师抡起厚厚的教案就往她头上砸,还连续砸了3下。
小英“看到”当时的自己被砸头,不敢说话,害怕、难过又不知所措,“我整个人都懵掉了!”
最后浮现出来的创伤事件发生初二。班上有一位男生喜欢小英,同学们知道后议论纷纷,小英心里非常不舒服。一次,语文老师在课堂上讲了《青苹果和红苹果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恋爱隐喻的故事。小英觉得老师是用这个比喻来讽刺自己。
其实老师的本意很可能并非如此,而只是想引导学生正确地对待恋爱这个事物。但当时小英已经遭受过大量的、叠加性的心理创伤,非常自卑、敏感,十分在意外界的看法,从精神心理学角度,她已经早就出现了“偏执型人格改变”,又正好因被男生暗恋而受到同学议论,自然容易将老师的话语对号入座。
后来,Lucy还针对她“胆子小、怯懦”的性格问题进行深度催眠下创伤修复,相关创伤较少,仍与家庭教育和幼儿园中的负性事件有关,在此不展开详述了。
心理干预进行到这个阶段时,我和Lucy都认为小英仍有一些问题没有处理,比如购物上瘾,还有亲子关系的重建。当时妈妈对她造成的心理创伤还没完全修复,家庭干预也未够深入。
可是小英认为自己已经很好了,情绪平稳,学习效率高,也不惧怕回校上课了。妈妈和姥姥非常高兴,也认为可以结束心理干预了。
确实,小英当时的变化很大,她的眼神里开始有了光芒和憧憬,面庞红润。心理干预后期她把马尾辫高高绑起,显得精神利落,看到我和Lucy时总是挂着的笑容,与刚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既然她们作出了决定,我们也充分尊重。不过我再次叮嘱妈妈和姥姥,我们认为小英后续很可能还会浮现出更多心理创伤,可能会有情绪波动,她们一定要加强自我反省、改变和提升,改变与小英的沟通方式。
临走时,小英还精心挑选了一束鲜花送给Lucy,用工整而娟秀的字迹亲笔写下了对我们的感激。
小英亲笔书写的卡片
可是,我们的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小英回去后又跟妈妈、姥姥发生不少矛盾,还擅自停掉了文拉法辛,引发较严重的停药反应。多个因素的叠加下,小英熬不住了,再次回到广州接受强化的心理干预。
这次回来,我们终于有机会处理她和妈妈的亲子关系,而且还浮现了一个新问题:她对同龄的男生感到特别害怕。
这些问题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心理创伤?强化的心理干预是否顺利?明天的文章继续分享。
我们已开通了晴日知识课堂,可扫二维码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