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竖的哲学


说来令人唏嘘,晚唐百年几乎是宦官的天下。《新唐书》写道,“玄宗以迁崩,宪、敬以弑殒,文以忧偾,至昭而天下亡矣”(文中所言“宗”、“宪”、“敬”、“文”、“昭”指五位皇帝)。

欧阳修主编究其原因,认为宦官是小人集团,“小人之情,猥险无顾籍,又日夕侍天子”,“故昏君蔽于所昵,英主祸生所忽”。

笔者以为,晚唐宦官常胜不衰,除有历代宦官共同特征外,尚有其独特个性。这个个性不得了,因为它已上升到理论乃至哲学层次。

就是那个训斥文宗的仇士良,告老还乡之时给黄门做了一个哲学报告。他说:不能让皇帝闲着,他闲着就要读书,见儒臣,接着就要纳谏,如此自然会智虑深远,“减玩好,省游幸”,结果是吾辈恩薄而权轻。采取何种策略与之应对呢?“为诸君计,莫若殖财货,盛鹰马,日以球猎声色蛊其心,极侈靡,使悦不知息,则必斥经术,闇外事,万机在我,恩泽权利欲焉往哉?”

仇士良是个理论家,他的阉豎哲学事实上已成为古今侫人们永久敬奉的圭臬。仇之理论与策对当然也成为小人集群对付上峰时刻不可忘怀的瑰宝。


作者:顾德欣,中国老教授协会战略研究中心主任,原国防大学教授。作者乃饱学之士,涉猎甚广。本号将连续刊载作者多年写就的读书笔记、游记随笔,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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