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游记（2016年）(旅游散记之二）

之二  泰安宁阳葛石（4月7日）

泰山与徂（cu）徕、凤凰三山彼此呼应，昂首于齐鲁大地，骄傲地面对古今来者。

宁阳葛石镇在凤凰山下，南去曲阜，北往泰岳，均为20公里路程。据说凤凰山上有孔子望枣处，孔融让梨也发生于此。

雾霭横陈，山峰尽没，高处突兀的树影画出淡淡的山影轮廓。连接南北山门的是一条蜿蜒起伏的硬化小路，约有七八公里长。小路两旁是当地人引以为豪的梨园和枣林。

记得去年为看梨花驱车川西，在金川山顶大观处望金沙江峡谷梨花飘雪。人们描述梨花带雨，那是近景，也可能是才子仕女们活动的园子里就那么几株梨树。当梨花沿着逶迤的山势向远处铺展时，天地已装它不下，花阵仿佛要牵手直奔宇宙而去。金川梨花有时也显得稚嫩，树龄多不过几十年，在坡上的身板略显得有些单薄。

车穿行在葛石梨园，虽然盛花期已过，但半树梨花依然压过绿叶而成为山野的主色调。在第四季冰川的砾石旁，合抱粗的百年老树，穿着一身身锱衣，或偃卧、或斜倚、或舞动，不经意间，向来客递来绿色的问候和纯洁的祝福。

金川也有老树，其直而高，与人保持距离；葛石老树壮而矮，喜人摩挲私语。故立于树下，人常不忍离去。

园林深处有雌雄两株古梨树，雄于坎下蹙额沉思，雌在坎上舒袖独舞。据说都有六百年树龄。在收获季，雄雌两株梨子味道最佳，雄株尤甚。

问当地人，说古梨树竟有一万亩。可惜不能登上高处，要是万亩梨园尽能摄入镜头，且适逢朝阳初升夕阳晚照，虽无金沙泛浪，虽无雪山飘纱，但能一睹半山百年古梨，岂不亦生吞吐宇宙之感？

出梨园，进枣林。枣园林有两万亩，均为自生，全非人植。枣树花期迟，开花还得一个多月。黛色的干枝呈曲突状伸向天空，有时还伸出带刺的枝丫不耐烦地牵动行人的衣衫。枣园林有一颗明星树，石碑上写的树龄是一千六百年。说是去年包这棵树的枣子得16000元。

商品经济渗入古枣林，是给枣林带来了活力，还是给枣林带来了尴尬？估计人和树的回答定不一样。与一本地中年人谈，他指着远处三层楼说，那时他刚盖的房，有500平方米，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城里买了房。他反问道：你说盖楼有啥用？还不如用盖楼的房办个赚钱的啥事情。他还补充说，村里人有点钱就是想着盖房，房子是盖好了，人们却又变穷了。其他驻足的老乡点头但不言语。

哦，古老的齐鲁大地，古老的梨园枣林……

---

---

（作者：顾德欣，中国老教授协会战略研究中心主任，原国防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