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山村即景
山村即景
山沟沟风景区是地处杭州西北四十公里的"浙江省蜜梨之乡" 余杭区鸬鸟镇,由茅塘、汤坑几个景点组成,是太湖的重要源头之一。旅游区内资源丰富,生态环境优良,动植物种类丰富,有国家珍稀植物千年红豆杉群,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黑麂等。四周峰峦叠嶂,群山苍翠,一路抬眼就是高高低低的山峦,形成了与周边环境不同的独特的"康乐型"气候环境。缘溪而上,我们直奔汤坑的景区。汤坑为峡谷型生态旅游区,峡谷全长2公里,落差380多米,这里跌宕生姿,激流飞泉,共有大小瀑布18个,号称"连天十八瀑",更有清潭无数,地表形胜奇秀,是探险观光的绝佳去处。翠屏迎客、天生龙骨、梅花三弄、双龙戏珠、五女拜寿、再续前缘、孔雀开屏、汤坑猿人等。
山路越来越窄,树木越来越密,山越来越高。只见山里人家依溪而居,在溪流的两岸起屋造房,房屋随着溪流的形状蜿蜒而上,一路都是农家乐,或五层、或三层,可住宿可吃饭,或是三层的深宅大院,白墙黑瓦,雕梁画栋。寻了几家,均告知没有客房了,路边的车位也没空处可停。再转悠一圈,总算在“溪上人家”找到了唯一的一间客房,还是四楼的。虽然高了一点,没有电梯可以代步,但前面临溪有一个很宽敞的露台,于是就住下了。
情景一:玩水
两面都是高高的山,我们住的地方其实是在峡谷里。走出“溪上人家”,穿过一顶小桥,我们顺着小溪,逆流而上。溪沟很深,沟里巨石无数,小石头也多,经过溪流昼夜不停的冲刷石头无论大小都是圆溜溜的。溪水很小,淙淙的流着,从高处跌落的时候也有瀑布的架势,“哗哗”作响。沿路时不时有台阶一级一级通往沟底,可以随时沿着台阶走到沟底。我们找了一处走了下去,脱了凉鞋赤脚趟进溪水里,“好凉快!”大的孩子在水坑里找鱼,晓得找了块石头坐着,两只小脚丫浸在水里,好奇的望着水里变形的小脚,又“啪啪”拍起水来,溅的裤管都湿了,小脸上挂着水滴,却是欢乐的笑脸。不过瘾,临时上去买了水枪,晓得孩子把我们当成靶子,射得衣服裤子这里一块那里一块都湿湿的。溪沟里回荡着我们的尖叫声,孩子们的开怀大笑声。溪沟边的一群鸡,像见惯了世面,一点也不惊慌,兀自在沟边喝水啄食,可能吃的是纯天然虫儿草儿,喝的是纯天然的泉水的缘故吧,鸡们毛色鲜亮,特别俊俏。儿子可爱的和鸡们打招呼“母鸡,你好!”鸡们也不睬他。儿子就水枪射它们,鸡们才乱跳着跑向了对岸的山坡。山坡上是一棵棵粗壮的毛竹,鸡们的“家”就搭在毛竹林里。“门对千杆竹,家藏万卷书。”鸡们的家真真是个好地方,“家里”可曾有万卷书?
巨石缝里长出一撮撮小草,青青的。溪的南岸,常年的阴暗潮湿使石壁长满了青苔,厚厚的,碧绿碧绿,像毛茸茸的一层毯子。这些植物真让人感慨,没有厚厚的泥土,石头缝里也能长得绿意盎然,生命力之顽强可见一斑。溪水清澈见底,颗颗石子清晰可见。在这个酷暑的日子里,溪水无比阴凉,我们玩的都不想上山了。来的时候也没有具体行程安排,随便瞎逛的,大家玩得开心,都不想上山了,索性就在这里玩水。太阳的光线渐渐转移,渐渐灰暗,傍晚如期而至。我们上岸,回“溪上人家”,儿子在前面跑着跳着,回过身来用水枪偷袭爸爸,爸爸假装去追他,他跑得更欢了。父子俩,一个五十了,有六百个月,好老;一个才三十三个月,好小。一前一后,在溪沟边追逐着, 儿子边跑边大笑,玫红色的夜来香开的正旺,朵朵嫣红,像儿子灿烂的笑脸,盛开在农家小院里,盛开在小溪的路旁。我内心突然有一种希望冒出来:有一天儿子长大了,能够记得夏天的一个傍晚和爸爸在山沟沟里的小溪旁追逐奔跑。
情景二:山村的夜晚
暮色四合,沿路店家的各色灯逐渐亮起来。附近的客店前面临溪的空地上,有的店家已经摆起了四方桌,有客人一桌一桌的围着喝酒吃饭,惬意得让人恍惚回到了儿时夏天乘凉吃夜饭。我心里涌起对儿时夏天的怀念。小时候,我们也是把八仙桌抬出来方到空地上或者弄堂里,全家围在一起吃夜饭,会有邻居吃完了来坐聊闲天的,也有邻居大人孩子锻炼饭碗过来的,家里大人总是客气的让他们一起上座吃,母亲会夹菜放在邻居孩子的饭碗里,不是山珍海味,不过是炒鸡蛋、饭焐茄子、红晒冬瓜之类的家常菜,但是那是大人的客情,也是母亲对邻居孩子的疼爱。家里有事的时候,母亲常常叫邻居帮个忙,借个东借个西的时候也方便开口。那时的夜空墨黑墨黑的,星星密密麻麻的在头顶闪耀。小时候,我躺着仰望星空,乱想瞎想,那个时候见识,也没有什么智慧。“隔壁阿毛奶奶讲牛郎织女的故事给我们听,蝈蝈在南瓜藤里、葡萄架上一声接一声不知疲倦地叫,萤火虫打着灯笼偶尔飞过,蝙蝠黑乎乎的在飞来飞去。”这些事好像不曾被我弄丢,在今晚仰望山村的星空的时候重新被唤醒。虽然今晚的星星只有几颗,但像童真一样弥足珍贵,很多人很多事在星星的微弱光芒里回放闪耀。我同儿子讲:“星星,看星星。”我给他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儿子也和我一起唱,唱的有点自已谱曲的意思,但这不影响此刻我们的愉悦,我内心希望:有一天儿子长大了,能够记得有一个夜晚和妈妈在山沟沟里看星星,我们还一起唱《小星星》。就如我,现在还能想起当年乘凉的夜晚一样。
“溪上人家”离的不远,几分钟就到了。露台上有早到的客人开吃了。我们也落座,和老板点菜,看其他人喝酒,看暮色渐渐笼罩整个峡谷。灯渐渐亮起来,把小桥、溪流的轮廓勾勒出来,店家的招牌、路灯亮堂起来,峡谷已渐渐散去了白天的暑热,有凉风吹来,飞蛾在灯下翻飞。我们开始吃饭,孩子爸爸要了一杯杨梅烧酒,下酒的是酱爆螺丝,他自在的抿口小酒,用牙签挑出螺丝肉放在我喂儿子晚饭的碗里。吃完夜饭的人开始出去走路、散步,也有在这里小住的城里人这会儿出来遛狗的。黑黑的天空,灯光莹莹,人影绰绰,各自安好。
情景三:爆米花
店老板在山沟沟的溪流上空搭出来的露台,临溪的一边用木头栏杆围起来,客人可以在这里吃饭、打牌、聊天。我就在栏杆边上,望着溪的对岸,“呯!”随着响亮的一声爆炸声,一股白烟升起,空气里开始弥漫香气,一对夫妇在爆爆米花。现在,没有人排队,爆米花倒出来,夫妇两人配合默契,一个倒一个装,没多久,爆米花机器边上摆的小方桌上便有了一袋一袋的爆米花。听着他的爆炸声,小时候自己爆爆米花的情景被瞬间唤醒。“我们一拥而上,拿着装爆米花的袋子,跑去围在爆爆米花的人跟前。那个被烟熏得黑黑的男人,麻利的卸下那只一样黑乎乎的袋子,拎起底部用力抖抖,把袋口对准我们的袋子,将里面的爆米花统统倒入我们的袋子里。大人抓一把自家的爆米花随手分给还没有爆好的邻居孩子。排队等着爆爆米花的人们从边上走近来,队伍又恢复了队形。爆爆米花的男人,开始重新装袋子,将下一位的米倒进袋子里,又白糖的把白糖也倒进去,没白糖的,他舀一勺糖精倒进去,等下收钱的时候多收五分钱。回到家,大大的白瓷碗里抓两把爆米花,妈妈烧开滚烫的开水,和鸡蛋一起冲进去,爆米花冲鸡蛋就成了,爆米花浮在面上,一颗颗圆溜溜胖嘟嘟的,用嘴吹一吹,它们就挤在一起,露出鸡蛋丝和糖水,好甜好甜。爸爸说这是好东西,孩子吃特别补的。”
我站在溪上人家的露台上,我的思绪在过往的时空里徘徊。走近了看,除了米爆的爆米花,还有年糕爆的爆米花,麦子爆的爆米花。价格统一,一律十元一袋。有付现金的,也有扫微信、支付宝的。小本生意,倒也生意兴隆。我也买上一袋,拿几颗米爆的爆米花尝尝,甜也甜的,好像已然没有了儿时吃的开心和兴奋。儿子吃了几颗便不要吃了。对于物资丰盈世道的他来讲,哪里能够明白缺吃少穿年代人的有吃的东西的珍贵?我突然发现,那时的我们精神生活还是相当丰盈的。幕天席地,河里、沟里、树上,游泳、摸鱼、捕知了,哪里都是我们的游戏场,自己开辟,一条河都可以成为我们的游戏场;田里、地里、家里,番薯藤、高粱杆、筷子,哪里都有我们的玩具,自己动手,高粱杆杆子可以变成一副眼镜,一根番薯藤就是一条精美的耳环,四根筷子削细就是一副毛衣针,脚踏车破的内胎可以剪成一副橡皮筋,几根鸡毛可以做成毽子。自己寻找、自己发现,爬树、下河、掘泥巴,番薯、桑葚、鸟蛋、菱角,哪里都有我们的食物,洗也不洗,可以吃得手指、嘴角变紫色,肚皮凸起,白衬衫的兜兜染上了紫色,裤管勾破,母亲的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悻悻然一会会,第二天早抛到九霄云外了。野的是一大群孩子,开心也是一大群孩子的事,也有一大群孩子的集体智慧,尽管都“土里土气”,但是遇上“爆米花”这么洋气的食物,我们的“馋像”摆出。现在物质丰富,不愁吃穿,心底里却无比怀念,大底不是为吃食,牵念的是童真、童趣,童年的无忧无虑吧。
我的思绪在大山的剪影里剥啄,小山村在夜色里渐渐睡去,我的臂弯里小儿沉沉睡去,均匀的呼吸带着一点点体温,稚气的小脸恬静安然。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蒋叶花,1973年出生,浙江杭州人,在职研究生学历,1994年至今就职于拱墅区康桥街道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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