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在线】| 浬鎏洋作品:黑熊抓鱼
顽皮的黑熊大大方方地跳进了水里,原来它也有洗澡讲卫生的习惯,可它很顽皮滑稽,看它怎样表现的吧?
在森林里生活,接触的是生机勃勃的大自然,它以强大的生命力,给我们以无穷的乐趣。跟猎人出猎,会让你经历强烈刺激的野外生存体验,如果没有胆量,最好不要去冒这个险。
有人给我提建议说,要想解除一下疲劳,调养一下身心,去钓鱼是很好玩的,它不但有无穷的乐趣,还能让你品尝到可口的鲜鱼,那可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也有人说,要想钓到好鱼,必须到远处密林里,那里远离人群,江河里、水泡子里都是哲罗鱼、大狗鱼、细鳞鱼什么的,不过,去那里可要冒风险,而最可怕的是,在钓鱼中很容易遇到野兽什么的。
我有些不解,这野兽和钓鱼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风险在哪里呢?
你去问猎人吧,他们会告诉你的。那些劝告我们的人,对我们的疑问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一句话便把我们打发了。
我很想去钓鱼,可被这些人一吓唬,让我们感到胆虚虚的。我们倒要弄清楚,钓鱼的真正危险在哪里。
我去询问干绰罗,意思是那些人是不是故意吓唬我们这些小青年。他笑着说,他们不是在吓唬你们,你想想,你们爱吃鱼,那些动物就不爱吃鱼吗?那些熊、狼、貂熊之类的,它们可是抓鱼的高手呢!我在打猎时,就亲眼看到一头貂熊钻进河水里,硬是把一条大狗鱼拖了上来。这些动物们都是美食家,什么都想尝尝。不过,也没什么可怕的,什么动物都怕人,只要你不侵犯它,或不要让它产生误会,有些风险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听了干绰罗的话,我们心里总算踏实一些。
我和我的一个知青朋友刘林反复商量,还是要走一趟尝试一下,如果这次成功,以后就可以经常吃到可口的鲜鱼了。干什么都得有胆量,总是前怕狼后怕虎,那就什么也干不成,再说了,哪有那么巧的事,野兽抓鱼能让你碰上,那也只能是十年九不遇的事。
没想到就在我们去的那一天,我们真的遇到了可怕的黑熊。
那天天气很好,我们早早起床,趁着天凉快的时候,我们扛着早已准备好的钓鱼竿,带好了提前挖的蚯蚓。来之前,我们还专门请教了一个善于钓鱼的老手,他告诉我们,用蚯蚓只能钓到小鱼。不过,钓到小鱼以后,把小鱼下到钩上,可以钓到大鱼,再一个办法就是在草丛里捉蚂蚱,那是狗鱼和细鳞鱼最爱吃的。钓鱼行家的话,我们都记在心里。我们满怀信心,钻进密林,足足走了10多里,来到密林深处的一个湖边。
这是一个长形的湖泊,它座落在两座山之间的一片开阔地,草甸子上山花烂漫,一股草香花香滋润着肺腑,给人以心旷神怡的感觉,从南方飞来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在草丛中跳来跳去,这里即是它们的大食堂,各种小虫、花蕊都是它们最可口的美餐。这里又是它们美丽的家园,它们在草棵里、树杈上,建立了自己温馨的家。在湖水的四周开满了蓝色的马莲花,蝴蝶、蜻蜓翩翩飞舞,小鱼在湖水里静静地游动。
我们选了一个干爽的地方,在湖边坐了下来,先用长线拴了一串鱼钩,穿上鱼饵,甩进湖里,这叫下懒钩。然后再用两把长杆探进湖里,这些方法都是钓鱼行家传授的。按照他的说法,钓鱼是慢功夫,必须静下心来耐心垂钓。
刘林比我悟性高,他把钓鱼行家的话心领神会,他帮我把懒钩下好后,就去捉蚂蚱,把捉来的蚂蚱下到钓竿的钩上。他的悟性在于,能根据钓鱼行家的传授,准确的选择湖中有鱼群活动的地方。
他坐在离我几十米的地方,那是湖泊的堵头处。这一招很灵,他刚坐下不一会,就有一条大哲罗鱼上钩了。我听到他大喊着,鱼上钩喽!用鱼竿使劲一挑,“哗啦”一声,那鱼脱了钩掉进水里。我们俩都傻眼了,竟然把鱼上钩以后的诀窍给忘掉了。刘林摇了摇头,重新把诱饵下好,又换了个地方,把钩甩进湖水里,过了一会,又有一条大哲罗鱼咬钩了。这次他总结了经验教训,顺着劲让鱼游动,慢慢往岸边溜,当快到岸边时,鱼已经丧失了挣扎的力气,这时手拎住鱼线,使劲一提,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便在草地上滚动了。
我们信心大增,我的鱼竿也不示弱,一条条小鱼也被钓了上来。当快到中午时,我们的鱼篓里已经快满了。
这时,天开始热了起来,太阳火辣辣地烘烤着森林,山沟里密不透风,绿草、树叶都被晒得打了蔫,蝈蝈发出了难以忍受的响声。
我们无法抵御这酷热的煎熬,只好躲在湖边不远处的树荫里乘凉。我们想休息一会,然后用我们带来的吊锅,吃湖水炖湖鱼,那可是难得的美味。
我们想得正美,令我们担心的事情出现了,黑熊出现了!
来到湖边的是四头熊,一头老熊,一头稍大一些的熊,还有两头小熊崽,大概这是一家四口吧。它们大摇大摆地向湖边走来,那头老熊头也不回地只管往前走,大熊好象是姐姐,在后边照看着两头小熊崽。小熊崽不听话,一个往东跑,一个往西跑,大熊就一个一个地把它们抓回来,有时嫌四条腿走的太慢,竟然像人一样站立起来,兴致勃勃地直奔我们而来。
我们被这四个家伙吓坏了,因为结伴出来的只有我们俩小知青,既没有猎枪又没有对付野兽的经验,这些家伙一旦发现我们,那可就麻烦了,它们会把我们当球玩,玩够啦,会把我们当作一顿美餐。这可怎么办呀!我们吓得慌忙躲到树丛后边,趴在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身子在不停地发抖。
黑熊一家已经走到我们前面约摸20米远的地方,看样子还没发现我们,否则,我们的小命可就危在旦夕了。
就在我们提心吊胆的时候,只见那老熊一拐弯,高台起头,向湖泊奔去。
我们松了一口气,坐在树下静静地看着。
老熊显得老成沉稳的样子,走路时摇晃着肥胖的身子,舌头在外边耷拉着,每走几步便停下来,张开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边走边用前掌轰赶着脸上的瞎蠓。这些瞎蒙对黑熊情有独钟,那骚哄哄的汗液,也是它们最喜欢的,当然,吸一口黑熊的血,那可是最有滋补的饮料。瞎蒙“嗡嗡”叫着向黑熊扑去,好像是一只瞎蠓咬疼了老母熊。气得它挥起掌在脸上身上一阵乱拍,瞎蒙飞跑了,它咧咧嘴,摸了摸脸,可能是拍疼了自己的样子。
到了湖边,老熊妈妈先探头看了看水,伸嘴喝了几口,随后扑嗵一声跳了进去,坐在水里舒舒服服地洗了起来,它时而把头浸进水里,吹出一串水泡,时而又露出头来,用掌拍击着水,使湖里的水花四溅。
老熊又蹲坐在湖边,在湖边的马莲根下,胡乱抓着。一条小鱼被它抓住了,它攥着小鱼挥舞着,然后填进嘴里美滋滋地嚼着。
两头小熊崽不敢下水,熊姐姐试图把小熊都推进水里,可刚把一头小熊推进水里,另一头小熊崽扭头就跑,熊姐姐追上去,把它抓回来刚送进水里,刚才送进水里的小熊又跑了,熊姐姐又去追,刚抓回来,那头又跑了。熊姐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两头小熊牵到一起,为了防止它们再跑,它死死抓住熊崽的前爪,硬往水里拖,俩熊崽吓得“嗷嗷”乱叫。
熊姐姐又累又热,不管小熊崽了,它找了一处水浅的地方,四仰八叉躺在水里,肚皮朝上,然后又滚动着身子,好象是水呛进了嘴里,它使劲干咳了一阵,然后坐在水里咧着嘴笑。
熊姐姐看到妈妈抓到了鱼,也仿照妈妈的样子,坐到了湖边,不一会儿的工夫,它也抓到了一条小鱼。
两头小熊崽见妈妈和姐姐玩得那么开心,也都安静下来,坐在水里玩,不一会它们就打起了水仗,在水里互相顶着头,一会儿进,一会儿退,看谁力气大,顶累了又坐在水里拍打起来。
熊妈妈攥着一条小鱼,给孩子送了过来,可孩子还没接到手,那鱼已翻滚着身子,掉进了水里逃走了。
熊妈妈和熊姐姐品尝完了鱼,跳上岸来,向密林走去。
可是,小熊崽们没玩够,不肯走,它们一边拍打着水,一边叫着,仍在水里开心地玩着。
熊姐姐又跑回来,想拉小熊走,可是两头熊崽玩得正开心,不理睬熊姐姐,在水里又叫又闹,熊姐姐捉了这头,又跑了那头,累得它气喘吁吁,直到熊妈妈过来,才把两只熊崽一块拉走了。
黑熊一家走了,我们被吓得也没了钓鱼的雅兴,悻悻而归。不过看到黑熊洗澡捉鱼,也算一饱眼福了。
当我们回去把这种情形讲给老猎人听时,老猎人告诉我们:熊有个特殊的家庭规矩,第一年生的崽长大后,要承担起家庭义务,就是负责照顾第二年的熊崽,这一年的熊崽长大了,还要照顾下一年的熊崽,这种母亲的权力下放,形成了熊的代代延续中的兄弟姐妹抚育之情。大熊崽有其特殊的权威,它可以对小熊崽发号施令,任意摆布,当大熊崽成家立业时,又把权力交给它的弟弟或妹妹。
作者简介:浬鎏洋,原名:李桂春、满族,著名大自然文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民俗学会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中外散文诗研究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会员,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会员。祖籍:辽宁省凤城市,出生于内蒙古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知青下乡并工作在内蒙古大兴安岭鄂伦春自治旗,曾任旗文化局局长,旗委常委、宣传部长,中国社会科学院《现代文明画报》副总编辑。现在定居北京。致力于以大兴安岭森林原生态风貌、民族民俗风情、动物为题材的大自然文学创作。出版创作文学专著45部,主编著作6部,其中《猎犬贝特森林奇遇》(四卷本)2010年由重庆出版社出版,入选国家新闻出版总署2011年(第八次)向全国青少年推荐优秀图书,《大兴安岭猎犬历险记》(五卷本)2012年12月重庆出版社出版,《大兴安岭黑熊部落》2014年重庆出版社出版。其中《黑熊报恩》入选国家新闻广电总局2014年《农家书屋重点出版物推荐目录》,获2015冰心儿童图书奖,也被列入全国妇联2018好书荐读亲子书目。《大兴安岭黑熊传奇》(四卷本)2017年重庆出版社出版,《大兴安岭野生动物王国》(五卷本)2017年重庆出版社出版,入选国家新闻广电总局2014年《农家书屋重点出版物推荐目录》。《大兴安岭动物列传》(六卷本)2019年8月将由重庆出版社出版。《大兴安岭野生动物王国见闻》在《深圳青少年报》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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