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也读《墨香》

也读《墨香》

——黄玉东小小说观感

张华||江苏

书刊时代，文人雅士对"墨香"不陌生。书虫们更是视墨为宝，闻香起舞，正因有此激情与爱好，才“腹有诗书气自华”，才使中华传统文化不断传承与光大。"墨香"似乎一度与"砚台笔纸"成为文人雅士怡情养性的高雅代名词。墨客厢房有墨香，多品位，多静艳。

近年科技发展迅猛，网络与手机盛行。写作方式发生改变，一台电脑，一部手机，方寸手指便可敲出山河日月。传统意义上的"墨香"正悄悄退潮，更多的"墨香"留在屏幕虚拟的纸张与回忆的展馆中。

周秀桐老师在《冬歌文苑》文学交流群里分享了黄老师的《墨香》，似乎一下子牵出我对传统意义"墨香"的记忆。恍若路遇旧日好友，兴奋自然爆棚。

小小说，因其篇幅短小，浏览不费时，不误事；因其语言精炼，文字雨露营养的摄取快捷，而备受我偏好。小小说喜读，却不会写，这是我的短板，自然也就写不出专业水准的《墨香》的点评。姑且站在一个普通读者的角度说说感觉。

《墨香》定性为小小说，就不能铺陈开来写，就必须惜墨如金，找准切入点。黄老师在选材上巧妙截取了"出书"这一个小片段小镜头，这样可避免文字的繁冗。在布局上抓住单位、酒馆、老家与小区实景，还有一个出版社虚景来写，严丝合缝，切入恰到好处。篇幅虽短，人间冷暖世态淋漓尽致表现出来，有温暖，有感动，有困惑，有愤怨…围绕"书"、"老王"这2根主线抽丝剥茧出"墨香"的情感主题，用近乎白描技法，寥寥几笔，就使人物鲜活起来，丰盈起来，立体起来。小小说应是多棱镜，透过一点，就能发出七彩的光来。《墨香》显然是做到了。

通读《墨香》全篇，人性善恶美丑隐匿其中，颇有现实版的讽刺意味，把玩有料。

单位书记与老王下班同行时的随口一言“小王，你的诗集我看了，挺美挺有意境的！”明明散文集，却说成诗集，明明没看过，却说看过，而且还文化人般关怀下属的送上点赞。此处，老王被噎住了，我也被噎住了。此场景安排看似漫不经心，实质匠心独具。绝对的冷幽默，十分具有讽刺性，人性的虚伪丑陋面一览无遗。

在小区收废品大爷的旧书报中，那本撕了签名扉页的新书，让仅有38岁的老王一脸不悦，胸口一阵刺痛。缘何撕书，卖书的人会让老王心口刺痛？作者故意留白，文字想象权交由读者。"没来得及开口问大爷这书是谁卖的。“只一句轻风般带过，"墨香"中五味杂陈便跃然纸上。答案不一而足，自然仍由读者自己去寻找。

更绝的是，当老王陷入困惑，自尊心遭受严重伤害的同时，手机旋即响起：“喂，是王老师吗？我是出版社石编辑。您上个月送的书稿，社里的选题会通过了，恭喜您又要闻到墨香了！”结语貌似唐突，细想却合情合理，让老王先前疑虑留白更有嚼劲。看破不点破，这是作者的高明之处。结语不只点了题，更是顺势将讽刺意味推上高潮，令人拍案叫绝。此刻，老王的心里五味杂陈到了极点，读者的心里又何尝不是翻江倒海？结局到底如何？总觉意犹未尽。文末省略号也帮了大忙，留白更甚。小小说中，精准的标点符号有时也会增强文字效果。这恰如领口的纽扣，完美扣上，才会让人浮想联翩。产生类似于诗歌的那种含蓄与朦胧美。结尾收官完美，堪称神来之笔。

《墨香》的另一个妙处，在于场景安排与心理把握到位，合理，自然，与人物性格特点吻合，没有虚拟与晦涩的做作。仿佛老王、单位领导、同事、战友、父母就生活在我们身边，邻居般亲切。读文字没有距离感，更容易上瘾，更容易走进小小说创设的短平快情感与情境中，从而，迅速从中获益。

个人以为：小说，尤其小小说的受众面不能狭小，写作触手应根植到日常生活中去，根须触及人民，触及人民内心的喜怒哀乐。写人民熟悉的，易懂的，接地气的，有灵魂的作品，才应是创作家们追求的目标。

就冲《墨香》接地气这一点，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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