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生：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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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德生

2019年11月1日至4日是我历经身份最为悲痛的几天，我永远失去了亲爱的母亲，4号也是我们寄存安葬母亲骨灰的一天。

母亲叫贾永珍，享年87岁;  辽宁省，西丰县，柏榆乡，禄房村人。

母亲中等身材，精明，他是中国最普通的老百姓，听母亲讲，虽然出生在一个大家庭。但是，从未上过学，姥爷是一位很守旧的人。在“重男轻女，女儿都是外姓人”的思想影响下，虽然母亲是家中的独生女，最终还是成为受害者。

新中国成立后，母亲走进扫盲班，识字不多，也是当时中国普通劳动妇女大致的样子。

母亲比父亲小三岁，联姻的原因，应该是两家隔河相望，彼此了解，又经过媒人的介绍，自己做主的姻缘。

母亲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思维敏捷，说话有条理，父亲说我这母亲年轻时在农村当过村长，可见母亲当年的品德，为人，能力，可见一斑。

记忆里母亲，在年轻时和其她人相比较，母亲的身体就非常瘦弱，一直到去世。即是这样，母亲在她的兄弟中是最长寿的。母亲能如此的高寿，超出我们姊妹的想象，这与后天的营养和我们对母亲细心关怀照料有关。

建国前，父亲十三四岁爷爷就病故了，大伯又被国民党抓了壮丁。从此，父亲挑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担每天在田间务农。

母亲结婚不久，父亲为了逃避国民党再次抓壮丁，从老家逃到了四平做杂工。因家里没有男丁，奶奶只能带领大娘，母亲和十几岁的老姑，夏天头顶烈日，冬冒严寒在老家务农。可想在当年兵荒马乱的年代，家里没有男人的情况下，生活是多么的坚苦，其家境难以想象。

父亲在四平躲过了战争，幸存的活了下来。解放后，父亲把母亲从老家接到了四平市。从此，一举改变我们祖辈农民的身份，那时的母亲二十几岁。进城后的母亲，首先想到的是学一门服装裁剪手艺，来给百姓裁剪，制作服装来维持生计，贴补家庭生活，从不歇息。

我们姊妹5人，从小穿的衣服，裤子，鞋子，都是有母亲制作。在我30岁之前的西服，中山装，制服，呢子大衣也是由我母亲亲手量身制作的。

母亲生了6个子女，我哥哥5岁时患了一种急病，经抢救不见好转，最后身亡。此时的我，也只有二三岁左右。当时我也患上了感冒，由于父母集中精力抢救哥哥，我的感冒也日渐加重，后来变成了猩红热肺炎。听母亲说当时我的病非常的严重，由于我命大才幸存的活了下来，长大以后我奇迹般地有了一副健壮身体，我相信这肯定与母亲对一家人身体的照料有关。

大哥突然的病亡，对我父母的身心造成沉重的打击，特别是我的父亲在精神上出现了异常，长时间不能正常工作，在外地一度医治和疗养。从那时起，父母几十年来都处在战争状态。父亲时有对母亲手脚相加，我们姊妹从小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当年，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只有惊恐，同情与愤恨。母亲的内心是多么的委屈，无奈与凄凉。母亲为了我们只能忍气吞声，饱受精神和身体上的折磨，一直到终老。由于父亲对母亲常年的态度，给我们子女，在心灵和成长的道路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和影响。

记得十几年前，家里有一张哥哥百日的照片，这是亡兄在世上唯一的影像。十几年过去，姐姐和我不在提亡兄，我也几乎把他忘记，但母亲仍然记着他。

七，八年前的母亲，每年都要来我家住上一段时间。一次，我陪母亲在散步闲聊过去的往事，母亲突然说，梦见了我的亡兄。

我在这里要告诉大家，这就是一位母亲对儿女的情怀，几十年来她默默不忘，应然独自承受精神上的折磨，，此时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母爱，才是人类亘古不变的情感，慈母心和儿女情更是人类永恒的话题。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母亲的头发和白毛女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没有白毛女头发一样的长。长大后才感觉到母亲的白发，一定是因为哥哥突然地离去和父亲的病症及对我母亲粗暴的行为，在母亲身心倍受打击下开始变白的。

小时候，家里并不算穷，但经济上也很拮据。当时想随意买一块冰棍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母亲主家。为了家庭的生活，母亲一边开服装店，一边养猪，养鸡来调剂生活。文革期间母亲的个体服装店被迫关闭，他以瘦弱的身躯到水果窖做力工。几十斤重的果筐，压在瘦弱母亲的身上，一天不知要扛多少筐，走多长的往返之路。有时母亲下班回家后，我会看到母亲衣背上的汗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味道与无助。

有时利用周日时间，父母带领我和姐姐来到铁路转运站煤煳山拾煤核，来到哈大线580工地和南遗地扫蒸汽机火车喷出的煤面。为了家庭的生活，可以说父母勤劳节捡了一生，为了儿女的成长，父母呕心沥血付出了一切。

十几岁的我，每天上学或在外面撒野，无论时间多长，多累，一回到家就感觉饿得前腔贴了后背。每当母亲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我不顾一切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时母亲会大声说“慢点吃，别呛着”。有时，当我们吃过以后，饭桌上所剩无几，看着母亲就着剩下的菜和汤咸菜吃饭的时候，我们小小的年纪，当我爱意看着母亲的时候，母亲总是灿然的一笑，满脸的爱怜。

在我长大走向社会参加工作后，母亲不懂我在工厂做技术员是干什么工作的。但她对我说最多的是，”听领导的话，好好干，看好自己的身体”，一直在激励着我努力工做，不辱母亲对我的忠告与信任。

父母为了在经济上不拖累儿女，退休后一直在追求和积累财富，在耄耋之年仍然做着买卖自食其力，为他的儿孙做出了榜样。

父母积累的财富，一生享用不完，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父母至今没有用过我们子女一文钱。我们做子女的，平时为父母尽一份孝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由于母亲身体和其他原因，几年来，在我家，姐家，妹家居住。在这期间，父亲为了不影响儿女和他倔强的性格，始终独自一人生活，几年来我们姐妹雨雪无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给老爹轮流送饭，直至今日。

2017年大姐家从四平乔迁到长春。母亲知道后，有心要去大姐家看一看。2018年的5月20日，大姐来到我家把母亲接到长春100多平米的新居。期间，我和大妹小妹分别去长春看望过母亲，母亲气色，精神壮态非常好，大妹问母亲“在大姐家生活习惯不习惯，什么时候回四平”？母亲面带微笑说“在这呆着挺好的，哪也不去了”。看到母亲高兴的表情，顺应母亲的意愿，我和大妹放心的离开了大姐家长春。

10月5日14时，接到大姐夫从长春打来“ 母亲病重 ”的电话。当晚我和大妹小妹来到了长春大姐家，把坐在床边的母亲从大姐家接了回来，在市医院观察几天无恙后，10月12日母亲被孝心在职医生的弟媳主动把母亲接到家中赡养。

由于母亲年龄和常年体质的影响，各项生理机能自然在减退衰弱，饮食也逐渐减少。三四月的卧床，弟媳、弟弟对我母亲的吃、喝、拉、撒等，尽行了无微不至的关怀，把母亲的穿戴进行及时浆洗和更换。把老妈伺候的非常干净和整洁。弟媳，弟弟为母亲的付出，我们兄弟姐妹心知肚明。在此，我代表姐妹向我弟媳，弟弟表示深深的敬意和感谢。

在这其间，母亲没有出现过任何“ 病，痛 ” 症状。近二个月，进流食的量也非常少。母亲天生瘦弱的象貌现在完全脱了相，看上去非常的可怜，做儿女内心的酸楚无以言表。

10月18日9点30分弟弟来电话说“妈妈想你了”，我说，“ 这才几天怎么又想我了 ”。弟弟说“是啊！大哥有时间你就过来吧”。忙完，我赶紧去看母亲。此时，母亲已经十分的微弱。我连声喊“妈”，不见她有任何的反映,。我弟弟过来又动了动母亲，并大声说“妈！您不是想我大哥吗，我大哥看您来了”。这时，我才看到母亲的头微微的动了一下。

我穿着母亲30年前给我亲手裁制的蓝色料子西服，我大声说道“妈！我穿的这件西服就是您给我做的，您看看”，只见母亲的嘴角微微的动了动，己经听不到任何声音。看到母亲的表情和骨廋如材的身躯，此刻情景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感，不尽心酸的泪水哗哗的哽咽出来。

同时，我也预感母亲目前这种体症的时日己经不多了。我问母亲你还想看谁、谁、谁，只见母亲微徵的点头或摇头，从中可见母亲心里明白。可是，母亲再也无力言语了。

11月1日15点58分，我接到大妹的电话说“ 母亲病危 ”，我放下电话略做准备10几分钟来到弟弟家。这次我无论怎样再叫喊“妈妈”，她已经毫无任何反应。弟弟请来的一位先生在给我母亲号脉，并说；脉搏已经不清了。

二十分钟后，市急救主心的医生，用仪器对母亲进行生命体征检测，仪器显示屏己经看不到任何生命信号。此时，己是16点32分。至此，我心里想由此可能与母亲阴阳两隔，我再喊“妈妈”永远也不被母亲听到了。

母亲撒手人寰，驾鹤西去。她留给我们的是勤劳、节俭、爱心，忍耐，包容的一生；亏的是自己，想的是儿女。亲爱的母亲呀，在您弥留之际，心仍然挂念的是您地儿女。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我们做儿女的懂得，我们过得无忧无虑时，一定是父母在我们身后默默付出、无私奉献。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无论生活多么艰难，无论遇到什么坎坷，每时每刻，我们都能感受到父母的那份不求回报的爱。

无论事态如何变迁，唯有父母的爱是最纯、最真的爱。所以，我们要用一颗感恩的心去感谢父母，感谢父母给予我们的爱！

最后，希望母亲在另一个世界里，幸福，安康！

（注：文中插图照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张德生，四吉林省平市人，喜欢运动、旅行。闲暇时用文字记录身边的寻常事，感觉生活就是一首快乐的散文诗......作品散见各诗刊、报纸、杂志、网页。

图片除署名外，其它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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