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肝舒郁名方

一贯煎(《续名医类案》)

[组成]北沙参10g 麦门冬10g 当归10g 生地黄18g 枸杞子12g 川楝子6g

[主治]肝肾阴虚,气滞不运,胁腹疼痛,咽干口燥,舌红少苔,脉细弱或弦数

[证析]胸腹胁肋疼痛是本方主证;肝肾阴虚气滞不运,是此证病机;咽喉干燥,舌红少苔,脉象弦细是阴虚辨证依据。因胁痛而知病位在肝,因胸腹胁肋胀痛而知气滞不运,因咽干口燥,舌红少苔而知其为阴虚,故属阴虚肝郁机理。肝主身之筋膜,筋膜有赖阴津濡养,血液滋荣。津液盈虚与肺脾肾都有关系,与肾水关系尤为密切。肾水不亏,则水能涵木;胃津不乏,则土能荣木肺阴无损,则金能制木,五脏协调相生相制,肝木和柔,何病之有!今因肝血不足,肾水亏虚,肺胃津乏,不仅筋膜失养更兼气滞不舒,是以胁肋脘腹疼痛见矣!何以知其为阴虚?从兼见咽干口燥等证知之。何以知其为肝郁?从兼见胸腹胀痛等证知之。

[病机]阴虚肝郁。

[治法]柔肝疏郁法。

[方义]本方是柔肝疏郁名方,对于阴虚肝郁而呈胁痛横逆犯胃而呈胃痛,疏泄失常而呈痛经,都有较好疗效。方用生地黄、当归、枸杞子滋养肝肾阴血,阴血得充,则肝木柔和;沙参、麦冬滋养肺胃阴津,阴津充足,则咽干口燥可愈;金铃子疏肝解郁,肝气得舒则胀痛可消。诸药同用,使阴血充而肝木柔,肝气疏而疼痛解。

病位在肝而呈阴虚肝郁,用金铃子苦寒疏肝,当归温润养血比较容易理解。唯用枸杞子、生地黄、沙参、麦冬之理何在?尚须再为剖析。阴血亏损而筋膜失养,气机阻滞而胁肋疼痛,法当滋阴养血。血为肾精生化,欲补肝血,当先滋其肾阴,肾中阴精充足,才能转化为血,此方用生地黄补肾滋阴,枸杞子填精补髓,殆即补精生血,滋水涵木之意。筋膜除赖血养以外,尤须阴津濡润肝木才得和柔。所谓阴虚,即指肺脾肾三脏阴津不足而言,盖肺为水之上源,脾主运化水湿,肾为主水之脏故也。此方用生地黄滋肾阴,沙参、麦冬滋肺胃之阴能收滋水涵木,培土荣木滋其水源之效。

本方配伍特点有二:①病位在肝胸腹胁肋疼痛是本方主证;阴虚肝郁是此证病机;舌红少苔,脉象弦细是阴虚辨证依据。阴虚而治兼四脏,充分反映了五脏间的整体联系。通过养血滋阴、滋水涵木、培土荣木、滋其水源四种措施使其肝能化刚为柔。②疏肝之剂多偏温燥,柳州此方,别开生面,为阴虚肝郁治疗开创了先河,发展了中医治法。

[应用]运用此方时必须辨证清楚属阴虚肝郁见证如上所述始可用之。气郁湿滞所致胁痛脘胀不可误用本方。亦可用于肝肾阴虚的月经不调、经闭、痛经、疝气等证,可随证加入玄参、白芍、甘草等药,增强滋阴柔肝功效。

1976年春,在温江教学,一老人年逾七十,鼻衄一月不止,邀余往诊,观其舌红脉数,显是木火刑金,迫血妄行之象,遂为书清肝止衄汤二剂即止,止后心区绞痛难忍,显属长期失血引起心脉挛急而痛,遂用一贯煎加白芍、甘草以养血滋阴,柔肝缓急,一剂而愈。后以此方加白芍、甘草治疗一例胆绞痛亦数剂而安。

临床报道:加味一贯煎治疗慢性肝病234例,以本方加郁金10g、白芍10g作为主方。迁延性肝炎见胁痛腹胀者,加柴胡、木香、山楂;口苦、舌赤苔黄,加牡丹皮、栀子;舌黯紫,脉弦涩,加丹参;运化不良,加山楂、鸡内金;黄疸加茵陈;谷丙转氦酶不降加五味子;乙型肝炎纳呆腹胀,加鸡内金、山楂;肢软无力加黄芪、山药;谷丙转氨酶升高,加五味子;肝硬化,脾大加柴胡、鳖甲;面色黧黑,舌质紫黯加丹参、桃仁;腹胀满有腹水征,去生地黄,加鸡内金、白茅根、香橼片、沉香;脂肪肝便结加熟大黄、川厚朴;胁痛甚加延胡索;腹胀加山楂、炒麦芽。治疗时间最长者为17个月,最短者为2个月。获显效46例,好转171例,无效17例。(《中医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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