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观感一百零一——你不在了,就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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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平缓的背景音乐响起了,勾起人们关于过往某些事某些人的回忆,不断提醒着时光流逝,不再往返,我知道这是一部赤裸裸伤感的电影,有点紧张。
“桃姐。”
“……”
这部当年的现象级文艺片一开始,耳朵里立刻充斥着关于现实生活的细碎声响,像无数个细小的触角切中人们痛感的神经。许多曾经在大陆和香港影视圈叱咤风云的老面孔也在电影中放下最后的体面,一同来面对所有人最后的课题——死亡。
正如电影翻译成“A Simple Life”,桃姐的一生是简单的一生,为主人家几代服务了60年,即将踏上归途。如此简单的人生,仍然被编织到主人家的关系网中,桃姐自来处来便失去了根,她不属于这张网的任何一个结点,归途上没有至亲之人,显得比常人可怜。但是,桃姐的主人家一直把她当做“家人”,爱护着她,她又显得很幸运。
桃姐中风之后住到老人院,看到了各种形态的老人,痴呆的,坐轮椅的,佝偻蹒跚的,总之,很少有正常的自理老人。这些人不管有没有过家庭,老了都一样,无儿女的看似可怜,有儿女的不可避免地因为赡养问题发生家庭矛盾,总之,最后埋单的都是老人。
老人院,是社会万象的缩影,是探测人心的宝鉴,从这个的视角开掘桃姐的故事,以小见大,有的放矢。在死亡面前,无人例外,这是一个无人能改变的终极归宿,只需要用冷静客观的纪录片镜头展示给人看就足矣。
每当桃姐和主人罗杰共同出现在镜头中,她是个顺从到木讷的佣人,一直用飘忽不定的眼神揣度着小主人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掂量着他的照顾和好意,熟悉而客气。当镜头中只剩下她自己时,她是鲜活的讲究的,嫌弃老人院的卫生环境,呵护着独身的尊严。她这辈子就在两种角色切换自如,恐怕是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宿命吧?
罗杰多次因为穿着打扮被误认为出租车司机、空调修理工,其实他是电影监制,留过学,抬抬手就是几十上百万美金的合同。这样的反差亦如他在桃姐倒下之后,自然而然地开始学习照顾桃姐,从她陪伴他到他陪伴她,不是亲儿子却比亲儿子做得更多。罗杰陪她散步吃饭,收拾东西,回忆过去,桃姐帮他挑选新的工人,却发现再也难找到一个人延续已经浸入骨髓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无私奉献——你不在了,就都不在了。
老人,都是归途上的预言家。人,一旦老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般般都在别人家”,最怕归去的路上空气突然安静,说到底还是为了一点体面。生活真若如桃姐的离去一样平静无痕,像秋夜微风摇动树叶,不觉寒意入骨悄悄飘落,亦此生之幸事。
很有趣的一点是客串演员们不但实名出演还在电影中互相打趣,他们这些人可是撑得起半个影视圈。然而,整部电影笼罩着死亡的阴影,有些单刀直入的悲情色彩,也如流水划过顽石,任它曾经奇峰利角。
想起我奶奶,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她在大连是有小汽车接送看戏的二小姐,刚强了一辈子,忌讳赚人厌弃。暮年时有一段时间住在我家,无论我们怎么要求,她都拒绝和我们同桌吃饭,“这个年纪的老模样不利索,就不要拿到人前了。”
人不用像猫狗一样头拱地去吃东西,这是做人的唯一一点体面。
远道·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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